车过了北大桥西,上了桐梓坡路,前面靠站了。车上本来人不多,因为这个站在超市旁,这时上来了七、八个手提大袋小袋的女士、小姐,车上一下子变得拥挤起来。其中一位40来岁的女士,可能有点腿瘸,加上双手满提购物袋,费力地蹭到一位民工的座位旁,身子差不多扑到座椅的靠背上,眼神直直地无助地望着民工,希望他能让个座。糟糕的是民工一脸怒气,无情地把头揪向了窗外,理也懒得理。
车子继续走了一段,女士沉不住气了,说道:“小伙子,麻烦你让给我坐一下好吗?”
“我为什么要让给你坐?”民工倏地揪过头来,一字一顿地说。声音虽不大,车内的目光还是齐刷刷地射了过来。
“真是的,你没看到她不方便吗?民工佬就是民工佬!哼!”站在旁边的女士的同伴愤愤地指责道。
“小伙子,行个方便也不难嘛!”车上另一位男士发话道。
“这些民工佬!哼!”求座的女士挪了挪身子,低头瞅了民工一眼。
“是的,我是民工,怎么啦?法律规定我今天非得给你让座啊?”民工也似乎来了气。
“你一辈子都只会担脚卖力,活该!”求座不成,女士也来了气。
“我呸!你又怎么样?我卖苦力还活得有滋有味!”
“哎,小伙子,吵什么吵呀?人家腿不方便,还要提那么多东西,你应该同情同情吧!”发话的那位男士又道。
“她不值得同情!有钱人,风风光光的,在车上站一下就要别人同情啊?”
“你就没有需要同情、帮助的时候啊?”男士调侃道。
“哪个同情我们?哪个来帮助我们?我们在工地上累苦累活,赚不到几个钱,几个苦力钱还拿不到,有哪个为我们想一想吗?”民工的话越来越多,普通话却越来越不流利了。
“当然有人为你们着想啦!你还蛮偏激的!”男士正经地道。
“不是我偏激,现实就是这样!”民工辩解道。
到站了,车上的乘客各自下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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