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和思妤去了海边。十几年的朋友,很多话不用说彼此也知道。即使已经好长时间未见。翻出几年前写的一篇小文,给思妤,给我们的友谊。 祝愿你,早日找到归属,祝福你,一生幸福! *****暮春***** 挂上电话,深深吸一口气,在这个暮春的夜晚,空气中有暗香浮动。
和她相识有多少年了?
那时候,我正艰难度过第二个本命年,极短的时间内经历了几个大起大落,亲人的离去,恋人的陌路,事业的渺茫,让从不盲目崇拜与迷信的我开始相信“流年不利”的传言。没有解脱的办法,一走了之。
进到新公司,面试的时候,她坐在对面,一言不发,低头记录,偶尔抬头,发现我的注视,微微一笑。她的笑让人很舒服,心里一下子放松下来。
公司里年龄相仿的女孩不多,熟悉之后,逐渐被她吸引。
她是那种举手投足间充满了魅力的人,温婉自信,一举一动都让人赞叹。我俩走的很近,不知不觉受她的影响,改变许多,也学着化妆,学会分辨香水的气味,改变穿衣的品位,我们一起去看话剧、听音乐,在咖啡厅里学着分辨不同品种的咖啡豆,对相识的异性品头论足,会心的时候会忍不住哈哈大笑,引得过路人侧目莫名。
和她在一起,心情自然的放松下来,之前久久纠缠自己的挫败与不甘,慢慢有了另外一种释怀的轻松。认识她才明白,女人因为可爱才美丽,愉悦的不仅仅是异性。两个裙裾飘然的女子,混合着初夏傍晚槐花的清香,将满街的车水马龙与灯红酒绿,幻化成紫陌阡阡。
和她走在一起,出现于各种场景,从未觉得她比我年长。
很羡慕她,朋友那么多,经常有各种阶层的人物聚在一处,她的家很干净,像极她的人,没有许多的牵牵绊绊。有时候她会下厨做几样精致菜肴,用简单的原料变出一桌美食。每每暗想,不知将来谁有福气娶了她。
经常一大帮人出去玩,暗中观察,其中有几个小伙子对她颇有那么点意思,于是笑着打趣,她也不恼,待逼得急了,说只求“缘分”二字。
后来倒是我抢在前面,被一个男人牢牢牵住,于是经常疏忽了她。有时于心不忍,三人一同出去,便不能一如从前的疯狂,乖乖地装做淑女。也不敢旁若无人地手拖手,怕给她刺激。即便我做空中飞人,也理所当然地把他交给她“保管”,我与他的来龙去脉、分分合合,她都看在眼里。
私下里阴险地拿他开玩笑:认识她在先,为什么反倒看上我这么个丫头,难道是欲得而不能,故退而求其次?
被他不屑地嗤之以鼻,痛斥为有过河拆桥的嫌疑,于是再也不敢胡说。
后来,相继离开这家公司,各自打拼,慢慢少了见面的机会。再后来,结婚、搬家、换工作,换了一种身份…….几年过去,自觉已面目全非,与她的联系更少了,知道她不停的进修,辗转于几家知名企业,一直从事人力资源的老本行,事业上不能不说得意,可是仍旧是孑然一身。
过年的时候特地一聚,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我便唏嘘自己外观的变化,感叹当一个全方位的好女人是多么不易。话题转向她,笑言:什么时候嫁人,一定送个大红包给你。她不看我,眼神飘向远方。
以后继续偶尔通个电话,汇报近况,不咸不淡地东拉西扯,陆续得到她的花边消息。而我已经对围城充满困惑,竟嗫嗫地说不出什么,有些狼狈。
许久没有她的消息。
今年的春天来的早,忽的一下子,桃花开了谢了,梧桐开了落了,窗前一树槐花也兀自悄然玉立。
这个夜晚出乎意料的凉,柔风卷着花瓣拂在脸上,空气里全是暧昧的味道。回家,拧开浴室花洒,很快,热气蒸腾中,混合洗发水的香气,另一种暧昧气息。
有一阵,爱上GUCCI的NOBILE,没来由地喜欢那种冽冽的森林松脂味,隐隐地埋伏了熏衣草和栀子花的香,很像我暧昧的心境。
有手机铃声响,冲出去,一阵摸索,等用湿漉漉的手将它从包里摸出来,电话已经停了。
忙的时候,不关机是为了工作应急,不忙的时候也不关机,无非是隐含着期待,期待有人能够时常想起我。
显示的是她的电话。忽然想起来,每当花开荼糜,她的生日就快到了。以前常相互为对方过生日,也能收到她送的心思奇巧的礼物。这个生日,还是我来为她过吧。
拨回去,温柔的声音传来。她告诉我一个好消息,她买了一部红色小车,刚办完牌照,周末可以去郊区兜风。
确实是好消息。前不久,她为自己买了房子,又自己打理一切,装修完刚刚搬进去。在新家环顾四周,再看看她柔弱的外表,剩下的只有感叹。
自立自强的女人,在男人眼里是什么样子?难道是她的优秀为自己制造了障碍?我真心希望,在她的家里,能有一位男主人,疼她呵护她,让她不再将岁月蹉跎;我真的希望,下一次的生日,不仅有我、有朋友为她庆祝。
春深深几许?推窗望去,夜色沉寂,树影婆娑,湿润的空气里四下弥散着落花的遗香。
于2004年4月23日 子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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