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01 许绪通
身份证号码:332625192407051019
住址:天台县福溪街道建明村
老人自述:
1942年,第32集团军李默庵司令在丽水碧湖开办了个西南干部训练班.该训练班在天台水南村十房祠堂内设立了个代招收处.当时我还在天台中学高中部读二年级,得到这个消息后,就报名参加考试,报名参加的人很多,但最后水南村只有我一个人被录取.,时在5月份左右.
西南训练班分3个队,每队150人,每天的学习课程和黄埔军校的一模一样,总队长是湖南人.受训一年左右后毕业,我被分发到陆军突击总队工兵营任准尉见习官,驻地也在丽水碧湖,三个月后升少尉.大约一年后,日本人攻打丽水,我们整个部队迁移到福建蒲城,在那每天带兵出操训练.又一年左右,日本人投降了,我们部队搬迁到浙江金华,我调到98军司令部工兵营,任中尉排长.
在金华的一次押解任务中,我差点送了命.我们部队的一个中尉排长和几个下属在一酒楼吃饭时,因与别人争风吃醋而大打了起来,结果把对方的一个人打死了.后来知道死的是25集团军的一个上尉连长,时25集团军的司令石觉正好在金华,他极其愤怒,要求严惩凶手.我们部队将凶手抓住后,叫我将凶手押解到杭州.没想到在船上让这个中尉排长跑掉了,我将情况汇报给连长后,连长将我抓了起来,关了两个多月,关在绍兴.经过3次审判后,才宣判我无罪.释放后调到位于杭州的98军预备第四师山炮营弹药队,后又调到台湾205师运输营大车连,任中尉副连长,再后来,205师整个师调到北平,划归傅作义管辖,49年1月,随傅作义在北平起义.起义后我要求回家,就从北平坐火车到济南,再到青岛上轮船,在上海下船后坐车回到家里.
解放后,历次政治运动我都未能幸免,难逃挨斗的命运,吃尽苦头.直到80年12月12日,才宣布撤消强加给我的59刑第388号判决书.目前我体弱多病,需常年吃药.什么补助都没有.现在在手里的起义证明书也是因我四处告状,县gov-ern-ment有关部门到北京总参谋部查找到205师的档案后才补给我的.我没有儿子,现在和女儿住在一起。
D-02 袁祥斌
我天台中学初中毕业后,一直在育青中学读高中。全国抗战爆发后,天台也掀起了抗日救亡的热潮,我在辛亥革命志士陈钟祺(我的舅公,即奶奶的兄弟)的家里,看到了《东南日报》上刊载的中央陆军军官学校(黄埔军校)第十七期招新生的广告和陈老当年同科秀才、保定军校二期毕业生、时任五省招生办主任应西少将要求协助招生的信函。我当即要求参加应试,后来闻讯一起去的有20多位青年,这年我17岁。 我们先是乘汽车到金华,然后转火车至江西上饶,在敌机骚扰高.炮射.击声中完成了考试。之后,我们随着苏浙闽皖赣2000多人的队伍,开始了为期数月的长途跋涉。行军队伍避开敌我交火的南昌,取道临川、新余、分宜、萍乡、醴陵,绕道至长沙,接着乘火车到广西桂林,再辗转贵州贵阳、重庆,最后到达成都。由于日军到处狂轰烂炸,一路上艰苦备尝,苦不堪言。 由于我当时年纪太轻,在军校复试后被分到学生队学习,后编入第17期第二大队。当时在成都的就2 个大队,一大队设在草堂寺,我们二大队设在青羊宫,二大队队长叫张建冲(东北人,黄埔14期)。军校毕业后,我被分到重庆防空司令部(住朝天门),长官是美国留学回来的临海人,名字记不清了。时流传“十万青年十万军”,号召有志青年参加中国远征军,有好多大专院校毕业或未毕业的学生响应参加,那时我也积极报名并参加了中国远征军。 我们从成都乘飞机经喜马拉雅山到印度丁江机场,每架飞机只能坐30来个人。到印度后,我被编入中国远征军新6军军部情报队,担任区队长,军长廖耀湘。我们情报队的任务是作战时负责侦察敌情,整训时保护军部驻军的安全。在印度作战有雨季和晴季之分,雨季时天天下雨,到处是水,还有虫子猛兽,不适宜打仗;晴季才是打仗的好时机,此时溪滩基本没水,就成了我们穿越丛林的路道,许多给养车都是沿着溪滩前进的,不过大都的给养运输,是通过美国工兵造的枕木公路运输,几十公里的路全是枕木铺成。那时部队给养实行尉兵给养制,即尉官和普通士兵的伙食一样,每天吃的是罐装的牛、羊、猪等罐头肉,蔬菜也全是罐装的干菜、白菜干、土豆干、干豆等。要想吃新鲜蔬菜,必须拿半成新的衣服、鞋子或米跟当地的野人(未开化的人,我们叫其为山头人,他们都居住在山头上)交换。说了你们可能不相信,我们都是住在树上的,每个人身上都涂满防蚊药,每个人除了一个背包外,还有一把独特的开路刀,枪是美式冲锋.枪、卡宾.枪或者步.枪,我当时携带的是卡宾.枪。特别要提一下的是每人一件的雨衣,既可以避雨,夜里宿营时可以当帐篷,还可以吊在树上当吊床睡觉。那时前边有鬼子,身边有毒虫猛兽,有一种吸血的蝗虫特别多,在水里追人吸血,蚊子是成群成群的,野兽就更多了。如果尸体当天没能抢回来,第二天就别想见尸首了,我们战友间都互相留了遗言,如果谁能活着回去,就是骨头也要帮忙带几根回祖国去。我在印度2 年多时间,经常进行军.事训练,主要训练森林战.术。44年春天左右,我们部队从印度开始反攻,先后打下克马隐(谐音)、孟拱等地方,再打到密支.那(敌军总指挥部),我们几乎把密支.那炸平,日本人退走。那时重庆告急,我们被紧急召回,从印度丁江空运到云南沾益军用机场,之后再空运到湖南芷江机场,到芷江后,我们一个营奉命接防当地一个团的驻地,该团长起先不肯交出驻地,当他看到我们将装备开进去时,都傻眼了,才将驻地交接给我们。日本人投.降后,我们又空运到南京去接收南京,在南京新街口地方,举行了日本人投降签字仪式,我们部队负责警.戒。在南京几个月后,部队调到上海港湾接防日本海军司令部,又几个月后,接到上级命令,说是部队要调往沈阳,那时廖耀湘被任命为沈阳集团军司令。几个战友一起商议,都认为日本人投降了,没必要再打下去。经历过那么多苦难,我也不愿再打仗了,于是就请假回家。 回家后,曾在家学过裁缝,开过裁缝店,因生意不好到上海谋生。解放后,我被套上了历.史反.革.命的罪名,家里房产被分光,那时几乎一年一个运动,吃尽苦头。1958年我被送到青海湖农场进行劳动改造,直到89年才回到天台。 老 人有一子一女,由于历史原因,两个子女不能读书,不能安排工作,现在仍靠种菜谋生。老人至今一分补助也没有。老人当时在上海告别的几个黄埔同学,现在还记得名字有:谢伯年、谢春年(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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