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早餐在一条步行街尽头的餐馆里吃,当地的饼子加酥油茶。喝酥油茶时遇到一对藏族夫妇,是党岭村人,把自家房子装修成了接待游客的客栈,在县城里采购的菜蔬用品装了满满几大编织袋。向他们打听去莫斯卡的路,得到了很肯定的回答,放下担了一半的心。喝完酥油茶回酒店取车,路过县城的农贸市场,小芳买了很多当地的李子、小番茄,在后来的路上吃了好几天。丹巴属嘉绒藏区,女子特别爱美,卖水果的藏族妇女都穿着很鲜艳的服饰。
离开县城沿革什扎河上行,革什扎河河水清澈透亮,河边散落着一个个的藏族寨子,房子依山傍水,掩映在树林中,错落有致,军长一路不停地喊:“太美了,太美了!”美女、藏寨、碉楼并称为“丹巴三绝”。车行60公里左右后,到达一个叫二瓦槽的地方,右拐过一座新修建的水泥大桥,正式踏上进莫斯卡的山路,山路沿磨子沟一路攀升,40公里左右后即可到海拔3900米的莫斯卡村。出发之前看过不少描述莫斯卡路况的帖子,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但走了几百米后所做的心理准备就被清零了。第一个下马威是路上一个大水坑,水面浑浊难知深浅。拾检一根树枝想探看水深,触不到硬底,往水里扔一块石头,连水花都没溅起。阿苏起脱下鞋袜用脚趟趟,但那水看着太恶心,被我拦住了。恰好有一辆摩托车迎面而来,走到一半时在水里熄火了。小芳看到这种情景,有点打退堂鼓了,说要不就不进莫斯卡了。可是莫斯卡是此行的重点,这样失之交臂于心不甘。这时对面又来了一辆卡车,掀起阵阵恶浪。观察了一下卡车的车轮吃水情况,感觉选好路线,维特拉应该也能通过。请阿苏军长小芳三人先步行过去并叮嘱记得拍工作照,回到车上,挂上低速四驱,选好路线,咬牙往水坑里开。到水坑中间,感觉车子往下一沉,油门无力,心也跟着往下一沉,忙踩紧油门,握紧方向,车子挣扎摇晃着又爬了出来,终于趔趔趄趄通过了这个大水坑,出了水坑后心还怦怦直跳。
磨子沟两岸是密不透风的原始森林,高大粗壮的树上绕满了藤萝,倒在沟里和地上的枯树上兀自朽烂。可惜,我无暇欣赏这么美的风景,路烂得令人发指,去年去牛背山时,我以为不会有更烂更险的路了,可莫斯卡的路再次突破了我们对烂路的认识极限。要感谢阿苏三人对我和大维的信任(不信任也没办法),他们还要频频下车帮我清理路面的滚石,尤其要感谢军长,每次过那些小木桥、乱石滩、烂泥坑时,包括没有路的路上,他总能精准地指挥我顺利通过,姿势专业而且优雅。35公里左右的路,我们折腾了差不多5个小时,无数次的托底、打滑,终于到达了海拔4000米左右的莫斯卡村(此处插播广告:维特拉,我看行:))。
莫斯卡村,被人称作“最后的村落”、“雪山脚下的世外桃源”“被世人遗忘的净土”,单听这样的称号,已经让人心驰神往。当我们历经艰辛,远远看见村前遍地的花海,村后飘荡的经幡,所有的疲累、担心都一扫而光。跪、蹲、趴、跃,是在高原花海拍照最常用的姿势,我们一一尝试。只顾兴奋,一时大意,忘了提醒他们初到高原,不能太过激烈运动。
刚进村,莫斯卡的旱獭便出来迎接我们。旱獭被莫斯卡人视作同伴,平时给他们喂食,所以不怕人,长得肥嘟嘟,乖巧可爱。第二天在出来的路上,还遇到几对东莞的夫妇,带着小孩,租车专程来看莫斯卡的旱獭。停好车,选好扎营地址,往后山上爬,在后山上的藏语学校里,能看见整个村落的全景。穿过经幡林,又是一片鲜花点点的山坡,有老妇人颤巍巍地在转经。莫斯卡海拔不算,但可能一路舟车劳顿,已经开始感觉有高反了,气喘吁吁两步一歇地爬到了学校,俯视莫斯卡。群山环抱,鲜花簇拥,村子宁静、安详,村旁溪水潺潺,远处雪山映照,草场上是村民的牦牛群。莫斯卡村形如坛城,中央是金碧辉煌的金龙寺。
小芳没有跟我们上山,她抱头坐在草地里的一块石头上。可能是刚才在花海里拍照时,她跳得最高,所以最先出现高反。赶忙扎好帐篷,阿苏和小芳钻进帐篷先休息。村里两位藏族帅小伙过来聊天,请他们喝啤酒。电线已经拉进村3年了,但依然没有通电,村口有一个移动的信号塔,靠太阳能供电,每天太阳下山后,或逢阴雨天,手机就没有信号了,真正日落而息。村民买的摩托车,大概可以用两到三年,因为路太烂,很快就被颠坏了。
天还没有黑透,我们都进帐篷休息了,晚餐也没有吃,高反让大家都没食欲。但也睡不踏实,听着帐篷外的水声和犬吠声,迷迷糊糊。半夜起来方便,钻出帐篷,一仰头,满天星斗,伸手可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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