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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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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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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1:50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七十一章 奈何桥

 没有人只能怎样去还原这个夜,如果有人说听到过鬼的哭声,那么他们就是在这种声音中呆了整整一夜,伴随着的还有查文斌不停再重复的那句:日出之前不要睁眼。
  招魂幡已经砍翻在地,如同一块破碎的抹布,原本猩红的大字此刻已成了血迹干涸之后的黑色。
  幡上有人蜷缩着,不知是死是活,满地的符纸还在诉说着昨晚的壮烈,原本那块让横肉脸平躺着的大石也早已被炸开,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里还在冒着缕缕青烟。
  超子把查文斌抱在怀中,七窍的血都凝结成了黑色的血块,鼻孔中还尚有一丝温热的气息。
  孤立与绝望是此刻每一个人能感受到的,苍凉与悲伤弥漫着这片曾经郁郁葱葱的竹林。  老王推着手里的注射器,这里面是保命的强心针,他的脉搏已经相当微弱了。无线电的信号如同被人给屏蔽了一般,在这儿他甚至无法向自己的总部求援。
  所有人都呆呆的、呆呆的,是的。没有了他,这支队伍就找不到方向,没有了他,这支队伍就失去了灵魂。
  查文斌太累了,累到以至于他闭上眼睛便再也不想醒来了,太累了,就这样一直睡下去该多好。他走在一条开满鲜花的小路边,黄色的泥土有着浓郁的家乡气味,闻着花香四溢,看着彩蝶起舞,前方便有一座小拱桥,他甚至能听到桥下流水的声音。
  在桥的那一头,有一位白发苍苍的阿婆正在向自己招着手,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他也饿了,饿到迫不及待的想冲过去,那位阿婆看上去是那样的慈祥。
  “文斌,文斌,你不能走!”他听见自己的耳旁有人在喊自己,回头看看,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再也没有其它,他只好继续往前赶,再不过几步,便能喝到热汤了,因为他太冷了。  “文斌哥,你醒醒啊,文斌哥!”咦?是超子和卓雄的声音,在哪呢?怎么这儿前面都看的清清楚楚,转过身去看怎么都是白茫茫的雾?
  走到桥前面,查文斌的右脚突然落不下去了,他只觉得这个地方好像什么时候来过,很熟悉,但又偏偏不是这个样子,就是想不起来。
  对面那位婆婆还在向自己招手呢,嘴里不停的说着:“来、来、来”。
  去还是不去?查文斌在犹豫了。
  突然,他只觉得胸口一热,不,应该说在发烫。
  把手缓缓伸进胸口,是那块太阳轮!它很烫!
  查文斌只觉得很奇怪,这东西带在身上,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怎么会烫呢?
  当他拿出来准备看一看的时候,耀眼的白光一闪,几乎都让他睁不开眼睛。转瞬,整个世界再次陷入一片黑暗。
  当他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鲜花小路,四周全是白幡,横七竖八的躺着,到处都是飘荡的纸钱,而眼前那座破木桥上,一排排双眼迷茫的人正从那位阿婆手上接过碗一饮而尽。他下意识的收回了自己的脚,瞥了一眼桥头的石碑,上面正书三个大字:奈何桥!
  他现在也不是一个人了,自己的身边各有一“人”压着自己,终于明白了,这是已经踏上黄泉路了!
  他想走,往回走,可是腿却像是被灌上了铅水一般动弹不得。
  黄泉路,以前来过,那是救别人。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踏上这条路,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如此突然。
  看着两位面无表情的阴差,查文斌想想还是算了把,早走晚走都是走,只要跨过这道桥便能看见他们了,那些逝去的亲人们,那可爱的女儿们,他欠他们的,欠他们的太多太多。  在行走的人中,有的人哭丧着脸,有的人面无表情,有的人一脸不舍,唯独他,一脸淡然,或许他真得看破了生死了吧。
  站在桥上,脚下是奔流滚滚的忘川河,也看不见深浅,只消在走五步台阶,便到了望乡台。据说站在望乡台上,能最后看一眼人世间,那是给你最后念想的地方。
  查文斌此刻已是心无旁骛,只准备喝一碗那孟婆的汤,便去了。
  可阴差说这是规矩,无论是谁,帝王也好,平民也罢,都得上去看一看,免得下了地府要还愿,不如现在就瞅上一眼。
  也罢,查文斌想想还是站了上去。
  这是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堆,据说脚下是用你家乡的泥土铺着的,谁站上去就会成为谁的家乡。
  查文斌站了上去,只回眸一看,便看见自己的那四个兄弟正围坐在那招魂幡下大哭。查文斌欣然一笑:还好,你们都还活着,赶紧出去吧,这儿不是人该来的地方。
  再一看,画面已成了一座学校,有一位年轻的姑娘正抱着一个满头鲜血的孩子急冲冲的跑出校园。
  查文斌的眉头一皱,等等,这不是冷怡然冷姑娘吗,那孩子是?
  不,这不是正是自己的儿子吗?他怎么了?怎么都是血?不行,我要去看看!
  回头还有路吗?没有了,这是黄泉路,这条道只能向前走,不能向后退,不然地府里面不是乱了套了。
  一旁的孟婆正在催着他赶快下来喝汤,后面还有很多人排队呢。这样的人,她见得太多了,哪一个人在见到亲人围着自己尸体哭的肝肠寸断的时候,不想再回去活上几年?
  “不!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尽一个做父亲的责任!我还得活着!”查文斌在望乡台上呐喊着,可是他已经过了奈何桥,这里是阴间界了,有多少王侯将相都曾站在这块小小的乡土上曾经这样呐喊过,可又有几人能够如愿呢?  规矩,是不能容你篡改的,否则便是乱了轮回,乱了天道!
  查文斌真的有些不舍了,原本他以为他真的看淡了,那是那儿还有自己的儿子,还有自己的亲人,已经失去了女儿,还要再失去他吗?
  不!我要活着!
  见他在上面站的太久,两位阴差便请他快点下去,见他迟迟不动,便亮出了锁魂勾!  “没有人可以拦得住我,包括阎王老子!”
  一个阴差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已经死了,这里是阴间,别在磨蹭了,快点下来。你这样的人,我们见的多了!”
  查文斌翻出大印,作势就要拍打,不料那阴差哈哈一笑道:“你以为这样就行了?若是如此便可重生,你的那些师祖们怕早已活了几千年了。活着的时候我们还惧你三分,人死灯灭,又何来的道?别抵抗了,早点进去吧,你虽是死于非命,但又不同常人,手上的东西奈何不了我们,也救不了你,乖乖的跟我们走!”
  查文斌冷笑一声:“若是这样,小道便得罪了!”说罢,手中一纸黄符便飞了过去。
  一切都不是他所想,这张符咒像是一张厕所里的草纸一般,甚至比不上一片破树叶,轻飘飘的便落在了地上,毫无反应。
  “啪”一个阴差将手中的降魂幡狠狠的砸在了查文斌的脑门上,他只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震碎了。
  吃了一记闷棍,查文斌这才明白,终于这儿不再是他的世界了。命魂一去,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梦幻泡影,认命吧,或许真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微微颤颤的接过孟婆汤,手抖得厉害,再看一眼奈何桥,查文斌心想罢了罢了,来世再见了。
  就在他举碗准备一饮而尽之时,突然左手握着的太阳轮猛得一热,烫的他撒手就想扔,却怎样都扔不掉。温度越来越高,似乎要把整只手都给燃烧起来,他痛苦的大叫着,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大叫,无名的业火在燃烧着他的心脏,在燃烧着他的魂魄。
  “啊!!!”他痛苦的呐喊着,在奈何桥头翻着滚,手中的孟婆汤早就不知被扔向何处,所有人的亡魂都在这一刹那被眼前的白色亮光所遮住了眼睛,所有的阴差都在这一刻匍匐到了地上。
  沈渊湖畔,方竹林,查文斌的尸首上方,一片黑云和白云交织在了一起,不停的旋转着,旋转着,一枚巨大的太极图案云图慢慢集结,慢慢的向下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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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忘川河

  滚滚红尘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查文斌的眼前便是忘川河,如今他便站立在这阴阳两界的河边,只是他再也没有机会回到桥的那一头了。
  因为黄泉是没有回头路的,这一点查文斌自然是清楚万分,但是他还知道这忘川河的另外一个秘密
:  一些痴情人为了来生再见今生最爱,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等上千年才能投胎。千年之中,你或会看到桥上走过今生最爱的人,但是言语不能相通,你看得见他,他看不见你。千年之中,你看见他走过一遍又一遍奈何桥,喝过一碗又一碗孟婆汤,又盼他不喝,又怕他受不得忘川河中千年煎熬之苦,受不得等待的寂寞。
  喝孟婆汤,了前尘旧梦,断前因后果。忘尽一世浮沉得失,一生爱恨情仇,来生都同陌路人相见不识;跳忘川河,污浊的波涛之中,为铜蛇铁狗咬噬,受尽折磨不得解脱。
  千年之后若心念不灭,还能记得前生事,便可重入人间,去寻前生最爱的人。
  但是有一个办法却可以,那便是跳入忘川河。
  据说在奈何桥还没建造之前,这儿便是通向阴间的必经之路,只要你想轮回投胎,就必须得过这条河。
  那时候的忘川河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叫做“三途河”。
  三途河也叫做三途川。传说中,“三途河”是生界与死界的分界线。因为水流会根据死者生前的行为,而分成缓慢、普通和急速三种,故被称为"三途"。
  就像生与死只有轮回可以跨越一样,渡过“三途河”的方法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三途河”上的渡船,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然而渡船是要付船费的,没有路费的魂魄将不能登上渡船,就算登上了,也会被船夫丢进“三途河”。这也就是后来为什么人死之后,我们一定要在他的棺木钱放一个盆烧纸钱的原因。
  但凡是来吊念的亲人朋友,都需诚心的烧上一沓纸钱,便算是给他们的过路费。那香烛也主要是孝敬阴差和船夫的,还需烧的人一定要心诚,所以往往都是跪下来烧的。
  那些无法渡河的魂魄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会涉水渡河,但是“三途河”的河水不但没有浮力,而且还具有能够腐蚀魂魄的剧毒。那些下水的魂魄将永远没有上岸的机会了,只能变成“三途河”里的水鬼。
  永远无法转生的痛苦和彻骨冰冷的河水使那些水鬼对其它还有轮回希望的灵魂产生了妒忌,只要有魂魄落水,他们就会一拥而上,将其拉入河底也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水鬼。
 所以自从有了奈何桥之后,便再也无魂下过这忘川河,因为这里边的罪实在是没哪个魂能受得了,即使有少部分人知道这儿的那个千年传说,也大多熬不过此等岁月,人的灵魂早就被无尽的痛楚折磨的肢体破碎。
  查文斌此刻便是站在在桥头,内心深处有一股意念在指引着自己走向河边,无数的冤魂在下面撕心裂肺的嚎叫着,十殿阎罗无不鬼哭狼嚎,犹如罗刹再现。
  “扑通”一声,他一头栽进了血水滚滚的忘川河,转瞬便消失在了河流之中。只留下河道两岸一簇簇的彼岸花还在风中摇曳,它们开的是那样的鲜红,这也是黄泉路上唯一的色彩,被誉为“火照之路”,魂魄就踏着这些花儿通向幽冥地狱。这也是长明灯的另外一个由来,油枯灯灭,花谢人亡!
  在翻滚的忘川河里,查文斌只觉得自己身上钻心的痛,被包裹在一圈白色的亮光之中。那些相遇的恶鬼们纷纷躲避,有来不及闪躲瞬间便化成了一缕青烟。
  挣扎中,他只见一道人模样的男子正坐在一船头,身披蓑衣,单手持着钓竿,却不见线上有钩子。
  这落水之魂,岂容得他逃?
  无数阴差驾着帆板犹如恶鬼一般从上游急速而下,眼看就要追上查文斌,不料那道士模样的青衣男子却将手中的竿一扬一提,查文斌便被他给钓上了船。
  “去吧,以我忘川三千渡,换你阳间十年命!”说罢,那青衣道人大手一挥,查文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再次栽进了忘川河。。。。。。
  天不知何时又再次黑了下来,一黑一白两朵云彩开始剧烈的碰撞着,闪电如同蛟蛇一般在天空肆意挥舞,轰鸣的雷声轰炸着每一个人的耳膜。
  下雨了,黄豆般的雨点如同冰雹一般砸向他们每一个人的脸庞。
  无声的哭泣,泪水与雨水混为一体,再也没有人能分得开。
  超子的双膝已经麻木,他不信他的文斌哥就这样离他们而去,他是那样的无所不能,他怎么可能会就这样寂静的死去,暴尸荒野!
  “他走了!超子,你起来!他已经走了,我们不能再让文斌淋雨了,你起来!”老王的喉咙已经沙哑了,这样的劝阻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超子就这样跪在查文斌的尸首面前,不曾离开半步,旁人也别想靠近半步。
  卓雄和横肉脸一如木桩一般分跪在两旁,这三个人已经任凭风吹雨打,不吃不喝整整一天了。
  老王明白,再这样下去,他们永远都不会走出这片林子,将会全部埋葬在这里。不是他舍得文斌的离去,而是眼下最重要的任务是活着,也只有活着才能对得起文斌的牺牲。
  他苦口婆心的劝道:“孩子,我知道你们难受,我也难受,但是文斌走了,我们还要活着,我们还要继续,听我的劝,我们要一起带着他离开这儿,让他落叶归根才是当务之急啊!你们不能再这样了,就是文斌在九泉之下,他也不能安息啊!”
  “滚!你给我滚!”这是超子今天说的第一句话,双手被他紧紧的攒成了拳头,骨头捏的“咯咯”作响。
  “我……”,老王一时语塞,他明白超子心里怨恨什么,但他还是说道“回去之后,要打要骂我随你们的便,但是眼下我们真的不能再拖了,快点起来吧!”
  “你要是怕死,可以先走,没人会拦着你。”连一向说话稳健的卓雄都说出了这句话,老王知道他们完了,在失去查文斌之后就彻底完了,一支没有灵魂的队伍注定是行尸走肉,任何一个风浪就能把他们掀翻。他缓缓闭上眼睛心中默念道:文斌啊,等等我们,兄弟几个很快就下来陪你。
  不知何时,天空开始放晴,当乌云散去,天的边际开始出现了一抹晚霞。连片的火烧云看似要将湖水都烧干,映红了天机,也映红了每一个人的脸。只可惜此等良辰美景也在无人有心欣赏。他们三人还在查文斌跟前跪着,只有老王在一旁默默的烧着纸钱,虽然那也是从文斌的包里翻出来的。
  也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从超子的发尖汇聚成了一个晶莹的水柱,透过它,夕阳是那样的美。这滴水珠挂在他的发尖已经摇摇欲坠,几次想落却没能落下,就像他们不舍得查文斌离开一样,它也不舍得。
  老王嘴里一边念叨着文斌你一路走好,一边舔着新的纸钱,地上的纸灰已经烧了厚厚一层,个别纸钱尚未烧的完整,他便拿了小棍子去挑一把。就这样一挑,也不知是哪儿突然起了风,一张还在燃烧着的冥币呼呼的就往天上飞去,他也跟着站了起来,一直看着,看着……
  “滴答”,超子额头那一滴汗水终于落了下来,恰好落在了查文斌的嘴角,如果有人看见,定会发现地上的查文斌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
  “咚”,这个汉子再也撑不住了,死死的倒向了查文斌的怀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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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地宫

  能够再见到日落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儿,查文斌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当他再次睁开眼,却见自己的兄弟正倒在自己的胸口。
  伸出手,颤抖着抚向这位兄弟的后背,泪,潸然雨下。
  他醒了,一如小说里所写的那般,超级英雄都是不死之躯,可他不是超级英雄,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一个普通的道士。
  他不记得自己已经睡了多久,只依稀记得那团黑影从招魂幡上散去的时候,自己也重重的倒向了大地。他甚至无法准确的回忆起那一晚的战斗,只是身上的血迹还在诉说着残酷的结果。
  与人斗,看得见伤口;与它斗,却只能看见结果,那便是他曾经死过一回。虽然查文斌无数次的接近过死亡,却没有这一次走的那么远,那么深。
  也许是命不该绝吧,查文斌围着篝火苦笑道,此时天已是大黑,老王正忙前忙后的为大伙儿张罗出一顿丰盛的晚饭:把所有的干粮都取了一点放在一起煮,这在东北叫做乱炖。
  超子和卓雄的眼里迎着火光跳动着那个叫做作“泪”的液体,而横肉脸也第一次破天荒的没有动筷子,所有人都注视着查文斌,所有人都希望这第一口能够让给他,这便是兄弟间的情。
  “活着真好!”查文斌叹一声,“吃,快点吃,吃完了休息一下,晚上咱们还有活要干。”说着,他带头吃了起来,嚼在嘴中也不知是何味道,但是他知道必须得咽下去,身体已经到了虚弱的极限。
 这顿晚饭看似丰盛,却吃得极慢,众人尽可能的都让着查文斌,因为白天他还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虽然他们知道即使是成了鬼,他也不会来害他们。
  说起昨晚的事,查文斌说自己也想不起来了。或许是他不愿意说,或许是他真的记不起了,总之这一段故事被永久的带进了地下,再也无人知晓。对于他而言,只是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到了一条河上,然后跌进了河里又被一个道者救了上来,接着他便醒了,再无其他。
  地上那个黑漆漆的大洞还开着,到了夜晚,一股阴森之气就从从不知觉的弥漫开来,而他们在吃罢晚饭便休息了,真的是太累了,累到忘记了害怕。
  夜里子时,查文斌像是事先闹了闹钟一般准时醒来,叫醒了众人,今天夜里的活儿得开始正式干了,这下面才是他们要找的地方。
  “下面是什么?”超子虽然还没睡够,但是作为一个侦察兵出身,这点睡眠足以支撑他今晚的行动。
 “我也不知道,”查文斌确实不知道,他如实回答道“给我的感觉,这儿很可能是地宫。”
  地面的火堆,还继续烧着,卓雄还特地多添了一些柴,他想等会儿上来,外面冷。
  这是一个能够勉强让一名成年人钻进去的小洞,超子倒还好,可就苦了老王和横肉脸,这两人的体型确实是为难了,在磨掉不知多少层皮之后,勉强钻了进去,可这里面却是另外一片天地。
  查文斌的身子还是挺虚的,只能不断的提醒他们小心一点,因为此时他手上的罗盘指针晃动的一刻也没有停,这不是好的兆头!
  也不知这儿有多少年没有人来过了,这条盘旋而下的石路面前不停的有散落的石块,看样子都是后来跌落的。一股淡淡的异香阵阵的涌入他们的鼻孔,越往下这股莫名的香味便越发浓烈。
  终于当他们在一座巨大的木台面前停住了,而从小家里就是干木工活的卓雄一眼便认出了这是桑树的木料。全都是三人合围粗细的桑树,被裁成了一段段的像积木一般搭建起来。
  单不说这些桑树为何会如此巨大,他们在入口处便见到了三棵,用多少的人力才能把它们运送进来并且码成这样,这在没有机械化的过去简直就和登天是同一难度。
  “这是椁吗?”老王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在问,这辈子他也下过不知多少墓了,年代也是从殷商开始纵穿到了民国,王侯将相的也见过,达官贵人的也摸过,就连传说中的黄肠题凑跟这个比那也几乎是不堪一提啊。
  要说长沙马王堆辛追汉墓的椁够大,那么这个就足足是它的一倍!
  更为难得的是,在这种四面环湖的潮湿环境里,木材不仅没有腐烂的迹象,在超子轻轻抹去外面一层淡淡的灰烬之后,反而还栩栩如生,就如昨天刚放进来一般。这些粗壮而简约的木料之间紧密的连刀片都插不进,是要如何技术的木工才能做到这一点?
  在这座巨大的椁上,一株黑色的蘑菇从中生出,说不出的诡异。
 查文斌决定先不去动它,还是从周边开始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一点其它有价值的线索。如此规模的地上建筑群和宏伟的地下世界,总该留下一下线索,比如用来歌功颂德的石碑或是描述当年的壁画,这些东西才是他要寻找的目标。
  这儿的面积大小也不过大半个足球场,四四方方的,完全是由人工在这片布满竹林的岛屿上掏出了这样一个空间,而那具椁就占据了一半,他们很容易的便饶着这具椁走了整整一圈,不大的空间里,一眼便可扫过每一个角落。
 但是结果往往是与想象相反的,偏偏有人愿意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地宫让你们去猜。
  他们在惊叹着古人无与伦比的创造力同时,却连最简单的文字和壁画都没有发现,这儿只是一个空荡荡的石室,甚至连地宫都算不上,更加别说陪葬品了。
  再次回到原点,一群人看着这座只能用雄伟来兄容的巨大木制结构体,也一时间不知该从何下手。虽然看不出有铆钉链接,但就凭借这种体积的木料,那也不是普通盗墓贼能搞得开的。这儿最有经验的莫过于老王了,他也没了主意。
  到了这个鬼地方,这还是头一次接触到能够一窥历史的东西,更何况,他们是来找东西的。按照中国人的习俗,死后必定会把身前最贵重的东西带进地下,所以他们会千方百计的设置各种盗墓手段,若当真把这儿当成一座陵墓来看,那手笔在历史上恐怕已无人能及了。即使是秦始皇,他也没能设置如此大的外围和那些处处要人命的阵法。
  超子的登山爪在手中抡的“呼呼“作响,只见他手一松,“啪”得一声,便落在了那椁的顶端,和卓雄对视了一眼之后立马脚蹬着那些光滑的桑树料蹭蹭的就往上爬,下方的战友早已拔出枪支严阵以待,这就是部队里培养出的战斗意识,无时无刻不防备着。
  这椁差不多离地有两层小楼那么高,超子在经过那朵黑色蘑菇的时候,只觉得香气熏得自己头有些晕,难道是这玩意儿发出的味道?不过他来不及停留,眼下办正事要紧。
  看着超子箭步如飞的往上窜,查文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只是直觉,总觉得还会再出点什么事,他刚想让超子别上去了,那小子已经在顶上喊道:“我已经到顶了!”
  到底是什么呢?虽然罗盘上的指针一刻也没停止转动,但却发现不了异常,他闭上眼睛,试着用心去感受,有时候眼睛是会被欺骗的。
  这椁的顶部是贴着岩石的,留下一道缝隙,黑咕隆咚的,超子试了一下,能够匍匐前进便朝下面喊道:“我爬进去看看,你们等着我。”
  查文斌才想阻止,让他别急,那小子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而他心头的那一抹不安再次浓烈了起来。
  是安静!这儿太安静了!安静的让人陷入一种深邃的遗失,闭上眼睛的查文斌彷佛完全脱离了这个世界,他甚至能在闭眼的情况下看到自己衣服后背上那个被勾出丝来的小划痕!  试问这个世界上有谁能看见自己的后背!查文斌的眼睛猛的一下睁开,当他的目光移到那珠黑色的蘑菇之上时,再也没能离开,三个字眼在心头缓缓升起:聚魂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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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摄魂草

  查文斌立马说道:“卓雄,你马上上去看看,要是见着超子立马让他下来,切记自己不可以进去,只能在我们看得见的地方。”
  卓雄见查文斌面色凝重,心知恐怕何毅超这回又要闯祸,不敢拖沓,放下手里的包裹,别了枪支一把抓住登山绳道:“知道了,这就上去。”
  “慢着!”查文斌喊道,“经过那株黑色蘑菇的时候屏住呼吸。”
  以卓雄的身手,爬上这椁也就一眨眼的事儿,到了那缝隙里用射灯一照,空荡荡的狭小空间里哪有超子的影子。
  虽然这椁的个头确实不小,但在这个一根烟就能绕圈的地方,超子还能凭空飞了去不成?
  “超子,在哪呢?”卓雄心头也有些不好的预感,便朝里面喊道。
  可是他的呼喊并没有换来同伴的回应,这下他有点急了,便伸了半个身子进去。查文斌立马在下面大喊道:“别进去!”
  这话音刚落,只见上面的卓雄两个后腿拼命的在蹬着,踢在那厚重的雪柏椁上“砰砰”作响,而且身子还在一点点的往里探。
  “不好,出事了!”查文斌抓着登山索就也要跟着上,可他哪里有那两个人的本事,试了几次,鞋子都在光滑的椁上不停的打滑,加上元气尚未恢复,手也根本使不上多大劲儿。这心里越急,就越是容易乱,一乱就更加爬不上去,急的他在下面是团团转。
  上面的卓雄还在不停的扑腾着,这会儿只剩下大半个腿在外面了,查文斌才爬了不过只有四五米的高度,能隐约听见卓雄在上面的喊叫,但是很模糊。
  查文斌有些后悔让他再上去了,明知有危险,却还要送他去,怎么就那么糊涂呢。  正在自责着,上头“呯”得一声闷响传来,只见卓雄的身子快速的后退,等到整个人都钻出来的时候,前半个身子都粘满了蜘蛛网,那模样简直是狼狈不堪。
  “别上来,里面有蜘蛛,很大的蜘蛛!”卓雄一边挥着手,一边大声的对下面喊道。  等卓雄狼狈的落地之时,查文斌紧张的问道:“有没有伤着?”
 卓雄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蛛网一边看着上方:“超子也在里面,是他开的枪,没这小子估计我就成了蜘蛛的点心了。”
  “他开的枪?那他人呢?”查文斌还以为是卓雄开的枪呢。
  正问着呢,“啪嗒”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上方跌落,接着便是超子的笑声:“哈哈哈,你个衰货差点被它吃了。”
  查文斌黑着脸叫道:“你给我下来!”
  超子见查文斌发火,赶忙收起先前玩世不恭的德行,顺着登山索溜了下来低着头站到查文斌的跟前。
  原来这小子爬上去之后,见无处可下手,便打算溜到这棺椁的背上去看看。超子精通考古,也懂得这东西的奥妙之处。凡是椁里面必有棺,而棺需要放在椁内就肯定有一处口子得通进去,体积如此巨大的椁若没个暗门,棺也没办法进去。超子就寻思着往里面瞅瞅,这人爬进去没多久,便见到了其中的门道。
  这椁是一个凹字形,中间的位置从顶部豁然向里面凸了进去,超子举着射灯在那晃悠,只见里面有一双绿油油的大眼睛正在对着自己。
  他被这双眼睛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原本这里面的空间也就勉强让一个人能爬进去,等到自己真的站起来才发现,这里面才是别有洞天。
  在他的头顶部,原本是结实的石头,现在已经被人掏了一个洞,而那双眼睛正在网上窜,他一着急就往头顶上那个洞里钻。听见卓雄在外面喊自己的时候,怕把那双眼睛给吸引过来了,就没敢做声,没想到卓雄忍不住往里面爬了。
  他就蹲在上面守着,只见那双绿油油的眼睛跟箭一般迅速往外面跑去,接着他便听见卓雄的呻吟声,像是被什么东西勒住了脖子。
  知道自己战友遇到麻烦了,他才蹑手蹑脚的从洞里跳了下来。用手里的射灯一照,好家伙,一个布满花纹的大蜘蛛屁股正对着自己左右摇晃着,足足有脸盆那么大。
  超子一眼便认出这就是雪域狼蛛,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啊,况且他还正拖着卓雄往里边拉。掏出沙鹰,对准那个大屁股“呯”得就是一枪。这一枪打得狼蛛是屁股开花,汁水四溢,穿透的子弹擦着卓雄的头皮子飞了出去,让卓雄是刚逃出蜘蛛网又差点命丧子弹口。  超子觉得卓雄点子挺背,所以这才忍不住大笑起来,不想却惹得查文斌黑脸。知道自己错了之后,先后给两人赔了不是,这才让查文斌消了火。
  查文斌毫不客气的说道:“超子你做事怎么一辈子也改不了那德行,这是座聚魂棺,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简单,要想开这座棺,弄不好真要死人的!”
  “聚魂棺?”老王还真没听说过这种棺材。
  查文斌指着那株黑色蘑菇说道:“棺材上有蘑菇本来是件好事,说明此处风水不错,有蜘蛛网的墓穴那就更加难得,是能够庇护子孙后代升官发财的。但是这朵蘑菇不是普通的,它有一个名字叫做“摄魂草”,是因天地之煞气所生,是风水中死位浓缩而成的精华。但凡有这个东西在,一定是凶险无比的。
  据说有一种香叫做“摄魂香”,我曾经听师傅说过。说有想谋财害命之徒就在你家门口点上一柱“摄魂香”,能够依靠所挥发出的特殊香味吸引人魂魄出窍。
  这种香只对活人有用,对于死去的人反而无效,人一旦闻到这种香味,便会魂魄出窍去贪婪的吸食,也就俗称的丢了魂,然后这个人便会一下子精神恍惚,不久之后便会一命呜呼。
  杀人于无形,这种香也只是在一些典籍的记载中出现过,之所以很罕见,难度就在于它的原料:“摄魂草”。
  “摄魂草”本身只对魂魄有吸引力,伤不了活人,作用和返魂香有些类似,却能识得方圆百里死去之后的魂魄不走黄泉路,直奔这摄魂草而来,这东西对于魂魄的吸引已经超越了轮回,能使鬼魂迷了心智。
  但如果将它磨成粉后燃烧,生产的烟雾便能取人性命,但这种邪门的草只有在天地至凶至煞之处才能孕育,所以普通人根本也无法得到,因为那种地方去了都是九死一生。”
  超子听完就想再次爬上去,被查文斌一把按住肩膀:“你又想干嘛?”
  超子甩甩肩膀道:“这种难得一见的宝贝,不顺手弄到自己袋里去岂不可惜,将来说不定拿出去能卖一个好价格啊。”
  查文斌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成天给自己找麻烦的家伙说道:“想死你就去吧,摄魂草虽然对我们活人无害,但却根生在聚魂棺上,你想把里面的主给弄醒了,再一个那东西带在身上,不是全把孤魂野鬼都往自己身上招吗?”
  “你说这里面有门道?”超子被他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怕。
  “没点门道我至于差点把小命留在这儿了吗?这是聚魂棺,此处本就是死位,聚集天下之煞气,至凶!有摄魂草在地方就是修罗地狱,照说是万鬼飘荡之处,但一般的乱葬岗看起来都比此处要安宁,那些招来的魂呢?想必都喂了里面那个主了。
  有谁需要招来这么多魂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道!此处基本可以确定了,鬼道道场,谁能占了这座椁,谁就拥有了这座道场!”
  老王像是有些明白了,如果说这摄魂草是诱饵,那么真正的钓鱼者是谁?这儿没有其它东西了,只有这座巨椁。
  他有些胆怯了,问道:“那文斌,我们还要继续开棺吗?”
  “开!”查文斌坚定的说道,“哪怕是用炸药,也要炸开它,鬼道害人不浅,用聚集阴灵的办法达到修炼目的,这简直是乱了三界轮回的法则,只要这东西还在,方圆百里之内人死之后都会永不超生!”
  “真要炸?”超子问道,他已经在计算需要用多少当量才能炸开棺椁又不把自己埋在这儿,因为在地下空间里暴破很容易就引起塌方。
  查文斌瞄了一眼那株摄魂草,如果暴炸一旦让摄魂草化为灰烬,那么无疑是让他们这批人留在了这儿做了殉葬,所以他还是换了一个决定:“先上去,从你说的那个凹陷里看看,说不定那儿就是入口。”
  “那还是我先上吧,我熟悉里面情况。”超子第一个就要走。

  “不”,查文斌说道:“一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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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1:52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七十五章 墓中墓

 老王还是有点怵那棵摄魂草,这么邪门的东西,他真不愿意靠近,听文斌那么一说他心头有了个想法:那文斌不是死过一次了吗,明明都没呼吸也没心跳了,怎么就没被这摄魂草给引了去呢?
  瞅着查文斌脸上的气色还算不错,怎么看也不像是从阎王殿转了个圈回来的人,这老王还真有点看不懂他了,唯一值得自己庆幸的就是没有他,自己将无法走进这里。
  超子觉得不妥,拦住了查文斌说道:“在那个狭小的空间里,人都没有办法翻身,若是再遇到雪域狼蛛,咱们人多了反而没办法施展身手,难不保容易误伤自己人,毕竟也不敢保证里面还有没有第二只,第三只,万一这里就是它们的窝,那岂不是叫它们一窝端了?所以还是我先上去看看,对付这东西,我有经验。”
  查文斌是真不想再让这两个冒失鬼出点什么事了,不过超子说的确实有道理,自古有很多坟墓里都会有一些奇怪的生物出现,比如很多古墓打开了会从里面窜出黑猫或者是大蛇。谁也说不清这些东西是怎么进入那些看似封闭的古墓里,它们进去后又是以什么为食物,更或者已经不知道这些东西在里面活了多少年。一如那些古老的传说中所描述的,这类生物都会被统称为守护者。
 在邪门的地方呆的久了,这些东西也就会跟着邪门,这就是所为的潜移默化。
  想了半天,查文斌还是同意了超子的建议,“不过说好了,这回一定得小心,不能冒进,做事稳重点,我们等你的消息。”
  把上完躺的枪拿在手上,超子再次爬了上去。
  再次回到那处凹陷的边缘,超子竖起耳朵听了会儿动静,他很怕迎面就冲出来一只狼蛛,这东西不仅来去无声,而且动作奇快无比,一个不留神就便中了招。
  缝隙里面还有刚才那只狼蛛留下的残骸,散落的肉泥让超子顿觉非常恶心,不过这一回他是铁了心的要表现一次。
 这个凹陷也是一个长方形模样,这座椁远远没有外面看来那样简单,因为超子发现它不是简单的用来盛放棺材的盒子,没有谁会把椁设计的如此复杂。
  在超子过去考古的记忆中,椁其实就是套在主棺外面的那层外棺,早期主要的作用还是密封和防水以及防盗。到了后来在一些王族的陵墓中椁被修建的原来越大,材料也越来越考究,保留了原本的作用下,逐渐成为厚葬之风的标志。椁越大,代表地位越高,才有了如今这些跟卡车般大小的椁。但所有的椁都一样,里面必定是中空的,用来放置棺材,考究一点的会有第二层椁,多的也有五六层,但体积都会比这个最外面的小上很多。
  而这具椁竟然只在上方留了一个小小的长方形凹陷,看这长宽,似乎是刚好能放进一口棺材,但是现在里面空空如也,角落里布满了蜘蛛网,想必这儿就是刚才那只雪域狼蛛顿的地方。
  超子此刻就蹲在这座凹陷处,他的头顶正上方就是刚才自己钻进去的那个洞。他试着用手去敲击底下的木板,“咚咚咚”,是空的!到了这儿,他可是别无办法了,难不成真的要炸开?
  重新撤到外面,超子向他们传达了自己遇到的困难,查文斌决定还是先上去看看,他总觉得超子说的那个凹陷肯定没有那样简单。
  在这个缝隙里,老王和横肉脸是怎样都挤不进去了,因为他俩实在是太魁梧,只好留在外面做接应,查文斌跟卓雄两人来到了超子的身边。
  进入这个地方之后,查文斌首先关注的反倒不是那个凹陷,他对头顶上的这道洞穴颇有兴趣。
  “你进去过?”
  超子用手电照着那个黑漆漆的洞回道:“刚才进来的时候躲进去的,不过也没到里边,就在这口子上。”
  这个洞,完全不像是天然的,单从洞口来看就有着明显的人工开凿痕迹,第一个从查文斌脑海里蹦出的词汇是:盗洞!
  不过如果这真是一个盗洞,那盗墓贼可真牛了去了,这里可都是结结实实的花岗岩,他们从下而上少说也有二十米,若想凿穿一个垂直二十米深度花岗岩地质,单靠人工的力量那是极难以想象的。
  留下这个疑问,他这才把目光重新回到了椁上,很快查文斌便发现了其中的蹊跷,脚下这块板的木料和椁本事有些不同,而是另外一种珍贵的木材:金丝楠木!
  一具棺椁,用两种材料的木头,这是非常罕见的,中国人讲究一个从一而终,没有道理会换另外一种木材。而且看这个工程如此浩大,缺哪里都不会少了这么一小块木头,虽然金丝楠木也很贵重。
  “这下面是空的。”超子提醒道。
  “空的?”查文斌倒来了兴趣,他对于墓室的构造也有一定的了解,做道士的跟这块东西免不了都是要打交道的。如果觉得这地方是坐墓,按照如此的规格,那么还真就少了一样东西:墓道!
  他发现自从那个死位下来之后,一条小路攀沿而下,直通棺椁,也无任何陪葬品,这在这种级别的墓穴里是极为不正常的,哪怕是贫民死后也有个破碗放在里头,别说这种帝王级的。单论这块金丝楠木,从木板的纹路上看也至少不下千年树龄,就这东西拿出去那便是价值连城了。
  查文斌拿着射灯仔细的观察这里,这时候他还真有点想念老王了,若是这个老狐狸在,说不定马上就能发现门道,毕竟他和古墓打的交道太多了。
  这块凹陷处到处都是蜘蛛网,查文斌便嘟囔了一声:“你们两个清理一下。”
  超子吐吐舌头便和卓雄随手抓了起来,有些蛛网已经很老旧了,裹着灰尘看上去就跟破棉絮一般,他们两人大把的扯着。
  “这么多蜘蛛网,有新有旧,是不是这地方不止有一只啊?”卓雄问道。
  超子不以为然的说道:“管它有多少只,来了都有子弹伺候。“两人正贫嘴着呢,超子突然“咦”了一声。
  “真是见鬼了,这几根丝我怎么还就扯不动了?”
  他说的是自己在西北角里的那团蜘蛛网,攥在手里怎样使劲都拉不动,就像是固定住了一般。
  这雪域狼蛛吐的丝不同于普通蛛网那般脆弱,反而相当牢固,估计用来编织登山索绝对是一等一的上好材料。但蜘蛛结网有一个规律,那便是选择三角形的角落里拉网,这样使得网更加牢固,也相对更加容易从这一头爬到那一头。
  查文斌还在研究这里的布局,也没关注,倒是卓雄过去看了一眼,他用强光射灯一照马上发现了问题。
  “文斌哥,你过来看,这蛛网是新鲜的,而且像是从这木板的夹缝里伸进去了!”
  查文斌一看果真如此,这是新界的蛛网,在连着地板的那一头上,甚至还有未干涸的粘液!
  “我知道了,这是墓门!”查文斌恍然大悟,不得不说这座墓设计的非常之巧妙,它用了一种颠覆传统的方式,带着想法,他立马出去找到了老王,介绍了里面的情况。
  老王听查文斌一说,也觉得非常惊讶,如果他们看到的那块金丝楠木真的是墓门,那就说明他们现在压根就还没进去墓穴,而所谓的椁才是真正的墓穴!
  “墓中墓!”两人一口同声的说道。
  老王点点头道:“按照你的说法,那么这座巨大而坚不可摧的雪柏就被当成了两种作用,即作为椁,又成为了墓。而那道金丝楠木才是真正通向主墓室的墓门,打开它接下来就是墓道,穿过墓道,才有可能进入真正的主墓室,我不得不说,这是我见过最奢华的一座墓。用了如此多的雪柏,在墓主人的眼中不过是拿来砌砖用的墓墙,天晓得里面会是一副怎样的场景,我太期待了!”
  这也解开了他们心中的第一个疑问,为何这座墓会有如此巨大的椁,完全超出了常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墓主人精心为自己设计的外墙罢了。
  重新回到凹陷处,查文斌让超子做好准备破门,这下面有蛛网,指不定就有雪域狼蛛在等着。
  超子很快就用刀子在木板上刻好了需要爆破的位置,在这个到处都是雪柏的地下世界,金丝楠木的价值不过是一块破木板罢了。
  放好药量,等他们全都退到了外面,随着里面“嘣“得一声闷响,接着就是木头散落撞击的声音,查文斌知道墓门终于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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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1:55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七十六章 鬼打墙

  黑漆漆的洞口里面照进去是白的发亮的雪柏,木材的成色跟刚放上去一般,整座墓室的入口不大,查文斌大致看了一下,勉强能让一个人通行,若抬着棺材那恐怕是过不去的。
  超子到底还是有些经验的,他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站在墓道入口说道:“看来这儿的工程不是一天完成的,墓主人死后,那些工匠才用这些堪比黄金的木头直接垒在棺材外面,这又一次打破了常规,先入棺后建墓。”
  对于丧葬文化,查文斌自然是在行的,他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只是觉得有些蹊跷:“按照中国人的习惯,都是在帝王即位的时候便开始修建自己的陵墓,因为这些工程往往十分浩大,绝不是一朝一夕间就能完成,比如这儿,单是收集这样的雪柏,没有四、五十年都不成,更加别说在地下岩石层掏出这么大一个空间来。只有棺,没有墓,那是对死者的大不敬,穷人家也得须有个土包,我们进去看看,小心那些蜘蛛。”
  打头的是超子,中间跟着查文斌,卓雄殿后。三人也不敢大意,把衣服的领子裤脚都牢牢的扎了起来,以防那些小蜘蛛钻进衣服里。
  这入口才下去,便是一道弯,四四方方的通道倒是挺符合墓道的设计,中国人讲究个天圆地方,这墓道在丧葬文化里就是阳间通向冥界的道路,自然是要这样。
  这里面的雪柏到底密封的要好很多,还带着一股淡淡的树香。当超子转过第二个转弯的时候,身子猛的向后一退,直挺挺的靠在了查文斌身上,查文斌一个来不及又倒在卓雄身上。这三人,就跟多米诺骨牌一般,来了个全倒。
  查文斌刚想问他呢,超子已经喊起来了:“前面有,有鬼。。。。。。”
  听到鬼,查文斌本能的双手撑着地面,身子向前一趴,从超子身上滑到了前面,刚一抬头着实也把自己给吓了一跳。

  这雪柏本是颜色偏白如玉,一路走过来看见的也是,可偏偏此刻在他们对面,一张黑色的人脸跃然于墙上,更加让查文斌吃惊的,这张人脸他们都见过:石头爹!
  怪不得连超子都被会吓到,这老头可是他们几个亲眼所见死在了竹林了,而且墓室的门也是刚开,跟这地方蹦跶出一张属于他的脸,那要说不震惊真是见鬼了。
  “是他来找我们了吗?”卓雄紧张的问道。
  “别说话。”查文斌吩咐道,他也不确定这是个什么东西。
  正琢磨着呢,“呯”得一枪,那张人脸瞬间消失,无数只密密麻麻的小黑点四散而去,除了上面留下的那个弹孔,再也没其它的了。
  “他奶奶的,敢吓唬你超爷,一枪爆了你的脑袋!”说完,超子还很潇洒的吹了一下尚在冒着青烟的枪口。
  “是蜘蛛!一群小蜘蛛!”查文斌看清楚了,这是一群数量相当庞大的小蜘蛛,它们汇集在了一起在墙壁上组成了这样一个人脸的图案。
  “蜘蛛?蜘蛛怎么会弄成那老头的脸?”超子还以为是自己神勇无敌,一枪打死了石头爹变成的恶鬼呢。
  查文斌也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但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群非常小的,很有可能是刚刚孵化出来的雪域狼蛛:“不知道,或许他来过这里,又或许这是这群蜘蛛给我们的警告,因为他就是死在蜘蛛手上。”
  “还组团吓唬人来了,这群畜生,看来这儿八成就是它们的老窝,等会儿我们就杀进去,把这群杂碎给一锅端了,文斌哥你还是到我后面去,我来领头。”
  “算了,还是我走前面吧,你做事太莽撞。”查文斌否决了超子的提议,要不是这小子出手太快,惊了那群蜘蛛,他还真想从这副人脸上读出一点什么信息,至少这群蜘蛛得见过石头爹才能摆出他的样子,否则那也太巧合了。
  这个墓中墓,完全就是一个九曲十八弯,每个路口还都有岔口,整的就和迷宫一般大小。虽然体积算不上很大,但人在其中走起来,却能感觉到它的内部构造是相当复杂的。
  接下来,他们没有遇到任何蜘蛛,甚至连蜘蛛网都没见着,同样的也没有任何随葬品。但这十条九曲十八弯的道路却像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一般,每一个拐弯之后又会出现另外一个岔口。  半个小时后,查文斌意识到情况已经非常不妙了,整个地下空间不过大半个足球场面积,就是用爬的速度,他们这段时间里也已经爬了几个圈了,可是身边还是光溜溜的雪柏。
  “我们迷路了。”查文斌非常冷静的说道。
  “我们一直在转圈。”超子答道。
  “你怎么知道?”
  “看这儿。”超子努努嘴指着自己身旁的墙壁。
  在迷宫里走有一个最大的问题便是容易迷路,不过这三个人里面有两个都是有着丰富经验的侦察兵,所以在出现第一个岔口的时候,超子便拿匕首在身旁的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标记。此刻超子的身旁,一条清晰的划痕正在墙壁上。
  查文斌非常庆幸,这小子在关键时刻还是顶用的!
  “你来带头,走没有留下痕迹的路,每隔两米做一个记号。遇到已经做过痕迹的,就换另外一个岔口,这儿空间不大,我们能找到入口的。”
  又过了半小时,他有些失去了方向了,因为此刻已经没有地方再让他刻标记了,所有的路他们都走了整整一遍。
  “还是在原地,怎么办?”
  查文斌掏出罗盘,他想看看方位,根据一个固定的方向走或许会有好的结果,遗憾的是他的罗盘再次失灵了,指针除了不停的原地打转之外,根本停不下来。
  “这下面有磁石,我们八成中招了.。”
  “什么招?”超子问道。
  查文斌说道:“鬼打墙。”
  “有鬼在给我们使诈?”超子心头第一个想起的就是石头爹,他想肯定是那个死老头,变成恶鬼来为难他们了。
  “不是,”查文斌说道,“鬼打墙,只是一个障眼法,是我们自己的眼睛欺骗了自己,这只是风水学里一个不算高深的布局,没想到却让我中了招。”
  人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感知都是来源于眼睛,我们常说的一句话便是:只有眼睛是不会欺骗自己的。其实不然,眼睛往往就会在不经意间欺骗了自己。因为人认清方向主要靠地面的标志物,当这些标志物有时候会造成假象,也就是给你错误的信息,这样,你觉的自己仍有方向感,其实也已经迷路了。
  他接着说道:“要破这个,本身不难,可是这位布局的是个高人,这里一来看不到星象,二来破坏了罗盘,我们已经失去了最基本的方位判断,只能跟着这些事先设计好的道路走,所以会一直在里面转转圈,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其中有一个路口是我们没有走过的,只要找到了那个口子,我们就能走出去。”
  超子可就急了,他和卓雄都是专业出身的侦察兵,最擅长的便是观察,这里的每一个岔口确实都被自己留下了痕迹,已经没有其它路了。
  “有时候,千万别相信自己的眼睛,它会骗人的。”
  超子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我们难不成还被困死这里面头了,再说了,真走不出去,我这里不是还有炸药吗,随便找个地方一放,就这点面积,一下子还不都给炸开了。”
  “不行,不能炸,这是木制结构,你要炸了,所有的木头一塌,还不得把我们活埋了,继续找,一定有一道非常隐蔽的门,还是我来带头,你们两个仔细观察脚下每一个脚印和每一块墙壁。”
  当他们再一次出现到一个熟悉的地点之后,所有人都不想再走了,他们的对面一个豁达的弹孔彷佛正在嘲笑这三个人,这是刚才超子开枪打那群蜘蛛的地方。
  “又回来了,我们真绕不出去了。”超子沮丧的坐在地上。
  此时距离他们进墓室已经过了两小时,不停的转圈让这三人都非常焦躁不安。  事到如今,查文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这里的机关设计的巧妙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他想了想说道:“先退出去,我记得从这儿上去拐两个弯就是入口,我们是一下来就见到了那副人脸,等会儿出去拿上那根登山索,从外面绑着,我们牵着绳子走,这样就不会出事了。”
  队尾变队前,卓雄带头,这里上去连续拐两下就是入口,大家都很清楚,可是当两个弯拐好后,哪里还有那块被打开的金丝楠木入口,头顶上只有光溜溜的雪柏。
  原来的入口竟然见鬼般的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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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第九道弯

 “这。。。我们是不是走错了?”卓雄说道,他是记得很牢的,就在上面拐了两个弯便是超子在这开了一枪,弹孔的位置是不会错的。
  查文斌也没有急,只说说道:“往回走走看,还是拐两个弯。”
  两个弯之后,对面那块墙壁上光洁如初,哪里还有弹孔的位置。这一回他们可是完全按照原路返回,心头记了又记,断然不会弄错的。
  “弹孔也不见了。。。。。。”这鬼打墙很多人都遇到过,但像这样的谁都没有遇到过,因为这两个弯之间并没有出现任何岔口,也就是说他们确实按照原路返回的。

  超子觉得这一定是石头爹的鬼魂在捣鬼:“肯定是被那个老鬼给迷住了,早知道我们在竹林就该把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文斌哥你还好心葬了他,到头来他却跑到这里来害咱们!”
  查文斌面色凝重的说道:“不是他,我敢肯定,鬼魂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迷住普通人的心智,却如何也不会迷住我的,因为我身上带着太多法器。”
  “那是怎么了?鬼打墙?”超子问道。
  查文斌看着那扇墙壁说道:“现在看来这还真不是一般的鬼打墙了,鬼打墙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导致我们在一个地方不停的转圈。但是你们看这条通道实在太小了,小到只能通纳一个人通行。而我们刚才上去的时候是由卓雄带队的,下来的时候是我在前,如果是遇到鬼打墙了,只有短短的两个弯,我们肯定没有在原地转圈,因为队伍的顺序没有变,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这些通道是会自动移动的,而我们在这个内部空间里每次走的路其实都不被不停的排列重组,也就是说即使按照一个方向走,永远走的都是不同的路。”
  “不会啊,文斌哥,我们走过的所有的路超子都留下记号了。”卓雄说道。
  查文斌问超子道:“你所做的记号是每一次都不同,还是?”
 超子举着手中的匕首回道:“就留下了一个划痕。”
  “那你能分辨出哪些划痕在先,哪些划痕在后吗?比如这一条,你是什么时候划上去的?”查文斌指着自己身边的雪柏墙壁上问道。
  超子蹲下来一看,确实有一道自己留下的划痕,可是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在弹孔附近划过,因为那是在刚下来的时候。
  一下子所有人都明白了,真的如查文斌所说,这里的路在不停变幻着!
  “为什么会这样?”超子一下子就瘫坐在地上。
  “问题就出现在这些拐弯上!“查文斌说道:“我们走的路几乎是每隔几步就出现一个直角拐弯,压根看不到拐弯过后的变化,这其实是一个机关。”
  “机关?就这木头盒子里面他们还折腾出什么?”超子觉得还是在闹鬼,
  查文斌说道:“不要小看了先人的智慧,诸葛孔明很早就发明了木马流车,只是那些古老的工艺都已经失传罢了。这个机关倒不是为我们设计的,而是防那些盗墓贼,不懂的人进来就会被无限困死在这些永远不停变幻的道路中,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的这这个椁里绕着圈,最后便通通困死在这里。雪柏质地坚硬,足以抵挡一般的刀削斧砍,而且木制结构还有一个特殊性,那便是稳定性极差,所有的木有堆积在一起全凭一个巧劲,一旦动了其中一个,其它的便会轰然崩塌,盗墓贼也就被一块儿砸死在下面了。”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就和盗墓贼一样被困死在这儿了?我觉得还是闹鬼了,肯定是那个石头爹,等我出去非把他拉出来鞭尸!”超子说道。
  查文斌否认道:“跟你说了不是他,在这附近死的人都会被吸入这具聚魂棺,他是没有机会出来作恶的,至于那副人脸图或许只是个巧合,别自己乱了阵脚。只要是机关,都会有**的办法。如果把墓道设计成一个死循环,那么墓主人自己就意味着被永远封死在这里,没有人会这样设计的。这个不停移动的路,那么超子我们再走一遍,你把每个转角处都按照掳走的先后顺序标注数字,这样我们就知道哪条路是最先出现的。”
  说干就干,他们被困在这里面的时间已经足足有两小时,估计老王和横肉脸在外面等的也得着急了,查文斌还真怕他们两个一会儿等不及会破棺椁,那样的话可真就活活给埋在这下面了。  超子顺手在现在的位置标上一个数字“1”之后,又在地儿个转角处标上了“2”,当他标完数字“5”的时候,下一个转角出现了数字“1”!
  “这个岔口我们来过了,到“3”那儿,走另外一条没走过的通道,这几圈走下来,他们又再次遇到了那个弹孔,只是这一次它的下方被标注上了数字“7”。
  当数字“8”也在半小时后被超子标注完毕后,所有的路口无论怎么走,每一次下个路口都会出现不同的数字,而查文斌就带着他们两个按照同一个方向不停的走,每一次都会得到不同的数字排列。  这样的循环又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此刻离他们进椁已经足足有四个小时,老王在外面急得把厚重的棺椁砸的“呯、呯”作响,横肉脸的嗓子都要喊哑了,可是那个缝隙里再也没有传出过回声。。。。。。
  当数字“7”,也就是那个弹孔第八次出现在查文斌跟前的时候,他做了一个停下的手势说道:“注意了,这一次走,一定要看清楚墙壁上的记号,成败在此一举!”
  虽然不知道查文斌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听他说的那么严肃,超子和卓雄都把精神气提的足足的,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变化。
  当走了八个转弯之后,出现了超子先前刻的数字“8”,这一次他们完全走出了一条“1、2、3、4、5、6、7、8”的数字排列,不像之前的乱糟糟,查文斌指着下一个出口道:“那儿很关键,希望就在那里了!”

  当三个人都走过那道拐弯之后,一片雪白的墙壁展现在他们跟前,虽然在这棺椁里的每一处转弯之后都会出现这样的场景,可是这一次不同,因为它的下面没有数字!  “找到了,这就是第九个!”查文斌喜出望外的说道。
  “我们能出去了?”超子见他很有把握的样子,他实在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了,按照他的想法出去之后丢点炸药,让这个见鬼的东西彻底埋在下面。
  查文斌指着那块墙壁说道:“先标上再说,这儿的机关是按照禹步设计的,只要有了这个九个数字,我们一定能进能出,只是时间的问题。”
  超子只好拔出匕首,刚想划数字,却发现下面有一道划痕,他震惊道:“我们之前也来过这里!”
  “是来过,只是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这个位置叫做离宫,每隔九次才会出现一遍,没想到啊,还是个道家高人设计的机关,真让我开了眼界!”
  “道家?”卓雄问道,他又想起了查文斌躺在那里天上忽然压下来的那朵八卦,这件事谁都没有跟查文斌说起过,因为谁都不确定那时候的他是不是真的死了。如果死了,那么跟前这个活生生的文斌哥又是谁?有的事儿,还是搁在心里比较好,至少在这个地方是不适合提起的。
  查文斌也难得的坐了下来,走了这么久,或许真的有些累了,灌了一口水后他继续说道:“这里是用了九宫术设计的,如果把整个椁看做是天宫的话,那么这个天宫内部就以‘井’字划分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九个等份。本来这是用来在晚间从地上观天的七曜与星宿移动,从而观察天象的变化,也就是卜卦用的。  九宫又分别称为:正宫、中吕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大面调、双调、商调和越调。九宫在奇门遁甲中代表地,大地,为奇门遁甲之基,是不动的,奇门遁甲分为天、地、人、神四盘,四盘之中唯有地盘是不动,为坐山,也就是大本营。
  而我们这一路走来的路上,已经分别经历了天盘、人盘和神盘,分别是那四节变换的过道,那是天盘;我们遇到的那个梦则是人盘,以幻化出来的古人差点要了我们的性命;而封渊则就是神盘了,那是只有在上古传说中才有的东西,如今这一盘便是地盘。前三盘都被我们阴差阳错的给走错了,只需要破了这盘地,我们便算是彻底过了这个由高人布下的古今第一大阵。他是不是我道中人,我不得而知,但是这里的一切都万变不离一个阴阳,至少也是个通天彻地的神人。”
  卓雄和超子听的是云里雾里,他们只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这儿好久了,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出去,哪像查文斌还有心思喝水。
  超子问道:“那我们之前呢?为什么你说我们在这儿只经过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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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1:57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七十八章 九宫八卦

 查文斌说道:“《星经》上说道:‘天一’、‘太一’。主气之神,行犹待也。四正四维,以八卦神所居,故亦名之曰宫。天一下行,犹天子出巡狩,省方岳之事。每卒则复。太一下行八卦之宫,每四乃还于中宫。中央者北辰之所居,故因谓之九宫。天数大分,以阳出,以阴入。阳起于子,阴起于午,是以太一下九宫,从坎宫始。坎中男,始以言无偏也。自此而从坤宫。坤。母也。
  又自此而从震宫。震,长男也。又自此而从巽宫。巽,长女也。所行者半矣。还息于中央之宫。既又自此而从乾宫。乾,父也。自此而从兑宫。兑,少女也。又自此从于艮宫。
艮,少男也。又自此从于离宫。离,中女也。行则周矣。
  也就是说从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的顺序是一周,古人认为九是天下最大的数字,一周之后还于中央,又再次走一周。但是这九宫里面的正宫到一定的时候就会到一定时候行者本身就会“隐形”,也就是消失不见,需要再走八次,到第九次才会重新出现,也因为这个消失的正宫,其它的八个宫位分别对应着奇门遁甲中的“八门”,在我们道家中也叫做九宫八卦图,也是奇门遁甲中的最高阵法。
  因为我们无法确定这个一是在哪个位置,所以我让超子一直在做标记,其实就是为了得出这个正宫,现在我们就到了这个位置,虽然标的是‘9’,但其实它在奇门遁甲中是“五”,
  其余八个宫对应休门、生门、伤门、杜门、景门、死门、惊门、开门,这八个门中又有三个门是吉门,三个门是凶门,两个是平门,还有一个影藏在其中的中门,总计也是九个门。  这九个门分别对应休、死、伤、杜、中、开、惊、生、景,九个门对应咱们现在通道上标注的数字是:5、6、7、8、9、1、2、3、4
  其中超子标注的3那个位置,咱们如果再继续走下去遇到,往上再转两个弯便就到了一开始下来的出口,但如果过了一次不上去,就需要等到这个数字‘9’,也就是中门再次出现,我们才能按照这样的顺序出去。  但是此人布下一个死局,又以‘摄魂草’引万魂作为己用,我想也只有鬼道才用得上如此狠毒,所以他一定会把自己的棺材放在死门之下,也就是数字‘6’所对应的那个转弯,我想敲开那块地板,就能见到真正的主棺了。
  现在离我们下来也已经过去五个小时了,他们在外边也该急了,是上去还是下去,你们两个决定下。下去肯定有危险,死门一开,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八字再硬,也得去掉半条命。”
  听完查文斌解释了这么多,超子和卓雄也有些明白了,跟在他的身边这么久,这些其中的道道不说听,看也看得太多了,两个人还是挺默契的一起说道:“我们听你的。”
  查文斌这一合计,他们在外面等得也确实太久了,便说道:“先上去,跟老王打个招呼,你们两个有什么想说一会儿都跟他交代清楚,我这么说你们心里也好有个底,这下面不是一般的复杂,懂吗?”其实他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那便是证明下自己的判断是对还是错。
  事不宜迟,这哥仨立马就动了起来,到了数字六的时候,抬头便可见那个斜斜的上坡,这一次查文斌怀着万分期待的心情像上拐过了那两道弯,抬头一看,一个黑漆漆的大洞正对着自己。
  “终于出来了!”他的脑袋刚刚露出来,就看见不远处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对着老王那肥大的屁股爬了过去,射灯一照,好家伙,那八条锋利的大腿舞得跟长矛似地。
  “超子快出来,上面有狼蛛!”他朝下吼了一声过后,立马跳了出来,然后大喊道,“老王快让开,你后面有狼蛛!”
  话说老王已经敲那具棺椁已经翘的筋疲力尽了,正坐在那歇会儿呢,忽然听见查文斌的大喊,吓得他一个抖索直接从上面栽了下去。
  不过这王胖子还是有几分机灵的,顺手一抓就抓住了登山索,就这样吊在了空中。刚想喊救命,只听见“呯”得一声,接着就是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从自己头顶飞了出去。
  老王被超子拉了回来,他的腿到现在还在打着抖索。跟他说了下面的情况之后,他最关心的便是要找的东西有没有出现。
  查文斌摇摇头道:“到目前为止,你所说的第二棵神树,没有半点影子,这个世上或许根本就没有第二棵,但是确实是因为这个不准确的消息把我们带到了这里。所以老王,你该实话告诉我来这里的真实目的了。”
  确实,这个地方跟蕲封山压根属于八竿子打不着的,神树是青铜所铸,但是这个鬼地方到目前为止连半个青铜器都没见着。
  这个消息是组织里的那个人亲自传出来的的,那个人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先前蕲封山也是由他指点的,老王明白几次他们几个都险些丧命,其中缘由想必没那么简单。
  “文斌,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一定回去问你要一个交代,哪怕是触犯了组织的天条。现在看来,什么狗屁第二棵神树根本就是幌子,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找一个子虚乌有的神树,但是我知道我们几个都差点送了命,甚至是已经死过了!”
  查文斌说道:“这是你的事儿,你们组织答应了我的要求,我只是帮你们要找想找的东西,不管消息是真假,我都会去尽力。现在这下面是唯一的希望了,如果我们超过三天还没有上来,你带着我这三个兄弟先出去,然后想办法回家,以后我的儿子就拜托你们了。”   超子一听就急眼了:“不是说好的,我们三个一起下吗?怎么又变你一个了!”
查文斌笑道:“九宫八卦图中要想活着走出来,必定是九死一生,你们还都年轻,没必要跟着去冒险,我与人是君子之约,应当做到力所能及之事。再一个我也想看看道中高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我查文斌学道一生,还不及他半点皮毛,祖宗们留下的东西都让我们这一代人快要给忘记光了,我也想乘这个机会,一窥究竟。”
  “不行,我们说好的同生共死,怎么能能舍你而去?要下还是我们哥仨一起下!”卓雄很少发脾气,这一回他是真的红了脖子。
  “都给我走,别跟着我下来!”查文斌去意已决,转身便从那缝隙里又爬了进去,等他前脚刚跳下那个凹陷,后面两个人就跟着进来了。
  “不是让你们别来嘛!怎么这么不肯听我说,快出去!”查文斌已经有些恼火了。
  超子一把推开查文斌,他的力气大,一下子就把查文斌给推倒了,卓雄跟着往里一钻,过了在第一个转弯处喊道:“文斌哥,上次我们没能跟着你进蕲封山谷地的裂口已经内疚了好久,这一次不会再走了。这条路我们两兄弟进去没你带着是肯定走不出来的,要么被困死在里面,要么你让我们跟着你,怎么选你自己看着办!”
  查文斌这一刻眼眶有点湿润,生死之交也莫过如此,自己还有什么话好说,能做的就是带他们进去,然后平安的再把他们带出来!
  当三人下去之后,果然数字又开始进入了混乱的排序状态,当数字7出现的时候,查文斌从袋里掏出了一炷香在弹孔前面点上,让他们两个也闭上眼睛。
  三分钟后,查文斌重新睁开眼道:“这里是伤门,也就是震宫,属于八门中的凶门。震卦主动,动则易伤。我想那群蜘蛛或许真的是托了石头爹的魂来这儿给我们一个警告:只要我们在这座椁里乱动,则非死即伤,伤门为第二大凶门,他是算准我们要入死门,如今看来他肯给我们这个警告是一种提醒,提醒这里暗藏着危险。两位等下记住不要离开我半步之内,否则我也可能无能为力,死门为最凶,压根没有吉,是死是活,各安天命!”
  再拐两个弯,超子先前标记的“6”,也就是死门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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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鬼搭肩

  敲击了地上的木板,回声“咚咚咚”作响,以示这个下方确实有一个独立的空间。这儿的木材自然是顶好的雪柏,要想从这儿打个洞又不破坏整个墓室的结构,这种活儿还是交给超子去干。

  虽然自诩为爆破专家,但是炸药在这里是无用武之力的,任何一点偏差都有可能让这座沉睡了千年的雪柏棺椁在瞬间崩塌,而他们也将被永远的埋在这里。

  让一切再次回到原始社会,三人开始用刀在刨,这雪柏的名贵可真不是吹出来的,就他们手中那可谓是特种军用匕首一刀劈下去也就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两个当兵的加一个道士这会儿全成了木匠,一个原型的坑正在他们一点一滴的努力下逐渐往下陷。若是此时有古董商看见了肯定得大骂这三人是在暴殄天物,哪有人会舍得拿刀子去在雪柏上挖个洞,这不是疯子是什么?

  两个小时后,当三人脸上的汗珠都要在地板上结成一汪水的时候,卓雄“啪”得一刀砸下去“啵”得一声,终于穿透了。。。。。。

  “到底了文斌哥!”

  查文斌把头伏下去,用强光射灯超那个刀眼里面照下去,一道雪白的光柱直入地下世界,但这个刀眼实在太小了,无情的黑暗瞬间吞噬了这些光亮。

  “加把劲儿再凿开点儿。”

  乘着干活的间隙,卓雄问道:“你不是说这儿的通道都是在移动的么,这么久过去了,我们这块地板下方对应的也应该移动了啊,怎么确保这里下去就是墓室呢?”

  查文斌说道:“你尽管凿,九宫是地盘,虽然格子一直在不停的移动,但是跟下方链接的八门永远都是对准的,宫位在动,门也跟着动。”

  超子到这时索性就用脚踹了,军用皮鞋有了一个好处那就是硬!这小子那股蛮劲头上来是丝毫都不会输给横肉脸的,“咵咵”几脚一顿乱踹,还真叫他给鼓捣出了一个大洞。

  等那个洞不断在扩大着,当它能够容纳一人进入的时候,这个用掉三人将近三个小时的工程终于宣告结束了。

  “冷!”这是查文斌把脑袋探下去后说的第一个字,这里的空气也不知有多久没和外界相通了,一股寒气直逼人的毛孔,方才还是满脸大汗的脑袋只觉得头皮子都一下子竖了起来。

  “你们两个在我后面,千万别跟丢了,到下面后不论看到什么都别乱摸,也别乱说话,遇到情况尽量用手势交流,两道本命符一人一张,老规矩塞在自己怀里。”给完符纸后,查文斌第一个跳了下去。

  如果说北方的冬季是寒冷的,那么这儿真的可以用极寒来形容了,只是落地的一刹那,查文斌就觉得自己是掉进了冰窖里,一股透着阴气的寒冷瞬间把人包围,甚至连手指在这儿都一下子失去了之前的灵活。

  “嘶。。。。。”他吸了一口气,牙龈立马感到一股酸痛,这种冷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三个人站在这个距离天花板不过一人半高的地下世界里,还没开走,却已经都打起了抖索,射灯照出去,全是自己呼出的暖气,雾茫茫的一片,又瞬间凝结成了冰花落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这是什么鬼地方,要冻死人啦!”超子也是在雪域高原上打过滚的人,算是比较耐寒了,可是这种立马能把人冻僵的情况也只会偶尔出现在深冬夜里刮起西北风的草原上,可那也紧紧是偶尔。。。。。

  “别说话!”查文斌小声而严厉的呵斥道,不知如何起,站在这样冰冷的世界里,却感到自己的怀中却隐隐有一股热量在提供这温度,多少让他好受了一些。他下意识的摸了一把,只有那块太阳轮,金属在这种低温气候里只会越发的冷冰。

  “跟着我,小心脚下和四周。”查文斌低声说道,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之后,这哥仨开始了抖抖索索的前行。
也许是地上的泥土早已被冻开了花儿,这脚步踩上去就发出“格拉、格拉”的声响,在这个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无比的诡异,也只有这个声音不停的在提醒着彼此,他们才是这儿唯一活着的生物。

  这地上说是路,其实也不然。这是一个空间和棺椁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在这片平地上分布着大小形状都很类似的白色鹅卵石,规则的连城一条条的线通向中心。而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就是在两条鹅卵石的中间。

  总计四条对角线把这个和棺椁底座差不多大小的平地均匀的分成了八个部分,这八个部分的上方应该都对应着八个门,而中间的交汇点就是就是他们要去的地方,因为隔着不远的中心位置就有一个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闪着亮光。这就好比在一片荒石滩上有一颗硕大的钻石在像你招手,人本能的就会确定那便是目标。

  查文斌指指那中间,做了一个继续前进的动作,这儿走过去目测也就三十米的距离,要用冲刺跑的话恐怕还用不了几秒钟,可就是这么一段看似触手可及的路却让他们陷入了无尽的深渊。

  脚步尚未迈出三步,查文斌便停了下来,后面的超子以为他发现了什么情况,便把脑袋探了半个出去,就这么一眼,他便看见了这辈子他最想看到的人:他的母亲!

  何毅超的母亲,也就是王夫人,那个被查文斌葬在王庄山坡上的妇人。此时她就在距离超子不远处的地上笑呵呵的跟他招着手,手里正拿着他最爱吃的桂花糕。

  以前王夫人总是在金秋时节和何老一块儿去老家王庄,那儿最多的便是桂花。老太太会收集很多的花朵拿回家晒干磨成粉,然后亲手做成桂花糕给何毅超备着。在他远走西藏当兵的那几年,老太太也从来没落下过,都是做好了给他邮去,让他尝尝家的味道。这是这种熟悉而又温馨的问道自从王夫人走后便再也没有闻到过了,而如今,那股几乎就是扑鼻而来的桂花香让超子整个人都陶醉了。

  话说这卓雄也眼见两人都没了动静,他不敢大意,就戳了一下超子的后背,想问问他怎么了。

  一下没反应,他便戳了第二下,超子慢慢转过头来冲着他笑着,而且笑得很难看。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一只盘子大小的雪域狼蛛,而这只狼蛛的半边身子已经没了,超子的嘴里正在不停的嚼着嚼着什么东西,发出“咯嘣、咯嘣”的声音,但卓雄看见超子嘴唇边那时不时露出来的蜘蛛腿时,他整个人惊呆了。。。。。。

  “文斌哥,超子他,他疯了!”卓雄连忙去推查文斌的背,可是任凭他如何摇晃,查文斌就是丝毫都没有反应。卓雄心里一急,便把查文斌的身子猛得往回一扳,一张已经扭曲到了极致的脸差点没让卓雄魂飞魄散:查文斌七窍都在流血,尤其是瞪的和电灯泡一般大小的眼睛下面,两行血泪正缓缓落下。

  查文斌说过这里是死位,所以决计不是看上去那样的风平浪静,只是谁都没料到,危险会来的如此之快。

  卓雄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两人都中招了,得赶紧想办法把他们都拖出去,从这儿到他们下来的入口不过几步路,必须得马上了。他一把拍掉了超子手中的那半只狼蛛,拖着他就往回走,才倒了那么一步,他就感觉背后有一只手已经拍到自己肩膀上了。

  “谁?”卓雄并没有回头,而是大声喊了一声,那只手立马又消失不见了。就在他准备再次拖动超子的时候,肩膀上又搭上了一只手,这一次他能清楚的感觉到那只手扣住自己的力量以及那从手掌上传出的冰冷温度。

  “鬼搭肩”这是卓雄心头想到的第一个词汇,从小在青城山下长大的他,对于这类古怪事儿听的可真不少了。据说人的身上有三盏阳灯,分别位于肩膀两侧和头顶,也是人的本命灯。如果在没人的路上行走背后突然感觉有人搭肩膀,搭你的左肩,你向右一转,那么右边的命灯便瞬间熄灭,搭你的右肩,你向左边一转,则左边的命灯瞬间熄灭。三盏命灯相辅相成,只要其一被灭,则多半会成为搭你肩的这东西的替死鬼。你能唯一能做的便是不管不问不回头,由它去,只要命灯不灭,它是那你无可奈何的。

  卓雄深吸了一口气,仍凭那手扣住自己的肩膀,驾着超子就往后退。这再退一步之后,他便感觉到两只肩膀上都有一只手了,一股奇大的力量扣住自己使劲的往回扳,他知道这一回头,自己也将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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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折翼

  当过兵的人都学过一样武术,那就是擒拿手,这卓雄那可是侦察兵出身,心想你在后面偷袭老子,老子就索性把你扔到前头来!

  他也不管这背后是人还是鬼了,猛的伸出两只手指往背上那只大手掌里一戳,捏住其中一根指头用力狠狠向上一掰,只听见“咔嚓”一下清脆的骨折声,那只手掌吃痛便离开了他的肩膀。卓雄借势把自己的肩膀向后一靠,刚好顶住了对方的吱嘎窝,也就是腋下的位置,右脚向前一个跨步,把背一弓,另外一只手也突然发力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猛的向前一摔。“啪嗒”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便被摔倒在自己的侧前方,他正准备拔刀去刺,突然自己的后脑勺又被人狠狠的揍了一拳,他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便晃晃悠悠的向地上倒去。。。。。。

  “文斌哥,这小子是不是疯了?连你都要杀!”超子赶紧扶起被卓雄摔出去的查文斌,查文斌满脸痛苦的捂着手指站了起来,一只手指险些被卓雄捏断的他说不出的狼狈。

  “他是中招了,超子你先帮我把手指接上。”说着便把那已经肿的粗大的手指伸给超子。

  随着又一声“咔嚓”伴随着查文斌的惨叫,被卓雄生生掰断的手指算是接上了,查文斌几乎都要疼出眼泪来,但还得坚持着干他要干的活儿。他把卓雄怀里的那张本命符给掏了出来,在地上放上一个小碗,碗里盛放的是刚从水壶里倒出来的水。点了这张卓雄的命符,连带烧着在他头上快速的画了三个圈就丢进了碗里,一碗黑乎乎的符水就这样新鲜出炉了。

  查文斌叹息的说道:“哎,你把扶起来,我来喂他。”

  这种符水我小时候是喝过的,一股焦哄哄的苦味,是真的一点儿也不好喝。

  超子坏笑着让卓雄靠在自己怀里,又捏开他那张臭熏熏的嘴说道:“平时也没看出这小子爱吃野味啊,怎么今天还拿蜘蛛当干粮了,我怕他是饿坏了,嘿嘿。”

  “别白话了,我们再慢点,他就该被毒死了。”查文斌拿着小碗捏住卓雄的鼻子就这样呼啦啦的往他嘴里里面灌了下去,等到一碗水灌完,这卓雄就坐在地上眯着眼睛开始狂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还真叫人恶心,特别是那只还在一堆呕吐物里偶尔伸缩着的蜘蛛腿。

  超子见卓雄已经这副德行了,便问查文斌:“要把他抬上去吗?”

  查文斌沉思着说道:“我们走的这里是死位,不破正宫邪气,往哪走都是死,只是该他走到这儿的时候中招,谁也阻止不了,命中注定的,命符也烧了,这一劫他算是过去了,但是这命符用的是他从娘胎出来到现在积的德行换来的,下一次再用又得多少年后了。既然这个坑他替我们先跳了,就让他呆在这儿,至少只要保证他不动,他便是安全的,带着往前走指不定还有其它的坑等着他。”

  话说就在刚才,查文斌走着走着就听见背后传来“嘎啦、嘎啦”的声音,特别像牙齿嚼到软骨发出的那种声,他回头一看,身后只有超子一人,卓雄在离着他们不到三步远的地方蹲在地上。

  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军人,这要换作是超子还有这个可能,但查文斌知道他卓雄是断然不会轻易掉队的,

  超子见查文斌转头,自己也便扭头一看,这下子可把他给惊着了,卓雄那家伙的匕首正扎在一只盘子大小的雪域狼蛛上面。超子一边心里叹着好险,多亏卓雄在殿后才发现了敌情,一边便准备招呼他继续赶路。

  这超子离着他近,便轻轻喊了一声:“瞎子,别愣住了,赶紧的过来。”

  卓兄的脸慢慢的抬起来,超子的强光射灯打在他的脸上一片惨白,这时他才注意到地上的雪域狼蛛只剩下了一半尸体,另外一半正在卓雄嘴里呢。

  查文斌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嘴里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拍了一把卓雄的肩膀便往前冲。可是卓雄此刻却像一头凶猛的猎豹举着明晃晃的匕首反过来向超子扎过去。超子见势不妙,一个侧身闪避了过去,可是查文斌就没他那身手了,虽然有所准备,可自己的胳膊还是被匕首划出了一道血痕。

  这卓雄冲到前头之后,倒也不回头继续反击,反而垂下手臂慢慢的朝着中间走。前面就是查文斌要去的地方,他知道卓雄这是出事了,赶紧扣住他的肩膀,却没想到这小子力气贼大,自己怎样用力,他就是纹丝不动。换做两只手一起上,反倒被他折了手指,又吃了一个过肩摔。
 超子见这是要闹出人命了,心知卓雄八成是走火入魔,一记手刀劈在他后脑勺上这才把他打晕。

  安顿好了卓雄,就剩下超子和查文斌两人了,这小路是由宽到窄,为了提防再出点什么意外查文斌索性让超子跟自己并排走。

  这儿是真冷啊,两人都能觉察到对方的身子在打着哆嗦。不说话,目标只有一个:那个晶莹剔透的东西!

  每走一步,查文斌的心头都在算着,再跨一步便是第九步,九九归一,他这一步始终不肯落地,没有人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他还是做了。

  脚尖的布鞋踩在已经冻熟透了的泥土上,没有扬起灰尘,但却被皮鞋踩破了冰冻。“咔”,这是鞋底和大地之间的接触,紧接着,超子目光开始陷入一片呆滞之中,双膝“咚”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妈!”这是他说出最后一个字节,也是发出的最后一个声音。

  桂花糕,满地的桂花糕,香气扑鼻,这是出自母亲的手,只有它才能让自己唤起儿时的记忆。超子朦胧的觉得之前就好像见到过母亲,但是一闪而逝之后却被打破了这种感觉,现在母亲再次出现,他再也不要错过了。这就如同我们刚刚做了一个极美的梦却忽然被人吵醒,闭上眼睛又再次进入了同一个梦境,那么谁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因为下一次不知道会在何时再现。

  或许此时的超子正在吃着由母亲亲手为他送来的桂花糕,又或许他正在为王夫人敲打着肩膀拉着家常,但是他的眼神是迷离的,是涣散的,也是无光的。

  超子的呼吸在瞬间开始变得急促,瞳孔也开始不停的收缩,苍白的脸和紫色的嘴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是他的脸上却挂着一抹让人耐人寻味的笑容,满足的笑容。

  “又一个中招了。”查文斌心里说道,下了这儿有多危险他的心里是有准备的,但却不想着危险来的如此突然,来的如此无声无息。

  任何人的死亡在医学角度都会给出一个合理的死因,比如现在的何毅超,他应该就是属于心脏病突发的状况,此时他的右眼开始慢慢合上,而左眼反而瞪大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大,脸上的笑容几乎已经是僵硬了。

  查文斌赶紧咬破自己的中指,迅速点到超子的眉心,这叫封眼!

  而此时超子身前的桂花糕和王夫人突然就陷入了一片血色的薄雾里,自己再也看得不是那么清晰,他先伸出手去抓,却怎样也抓不到,心里越急,呼吸就越促,脸色也由惨白变成了潮红。

  眉心之间的位置又叫做眉心轮,其实每一个人的眉心轮里都有一个天眼,并且都是打开的,平日里所谓的见鬼,就是这个天眼看见的,并不是靠肉眼。有的人火焰高,八字硬,神鬼见着都靠边绕,他便自然见不到;但有的人火焰低,点子又背,便时常能看见那些脏东西。

  农村里某些神婆巫汉往往都是在大病一场过后才开始宣称自己能通神明,可以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其实这个时候,他自己是非常危险的,因为那是因为大病过后导致自己的精气神太虚了。

  眉心轮又称为月轮,月这个字本身就是一个开着的目。目其实就是眼睛。所以月轮眉心原来就是一个开着的眼睛。月无日则不明,月若得日目自明!

  这是人的命魂得天魂的光合之耀,若是月能同时兼得地魂的影。月明之中自就是成相,这就是真正的千光之眼千眼明,也就是传说中的阴阳之瞳,能辨善恶,能识神鬼。

  但是命中之日在是在左而不在右,因为日出东方,明月西沉,才是早晨之大象。倘若日在月左,虽然也能明,但是右日之明是暮晚之象,即为日落月升,这个明是不能长久,夕阳怎能比得了早晨的朝日,只有初生的太阳才能长久的明!

  点完之后,超子的左眼比之前开始有些微微睁开,右眼也稍稍有些缩小,查文斌翻出这小子的命符,也是黄纸一张,不过这上面写的可不是何毅超的生辰八字,而是另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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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替命

  生辰八字这东西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是接触阳间呼吸到第一口空气时就成立了,这个东西将伴随我们的一生。通过生辰八字,懂道的人可以算出将来的运势、姻缘、仕途、以及劫难;同样如果被小人得到了,他就能通过这个八字来让你走上霉运,甚至是夺去你的生命。

  通常一个人只会有一个八字来对应自己的运势,有的人也会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改变命运中的那些背运,也就是俗话说的过掉那些沟沟坎坎。

  可是命由天注定,有些坑是靠人力填不完的,也是算不出的。这时候就有人想到了另外一个办法:借八字!

  这八字怎么借?每个人都只有一个对应自己的八字,借给你了,他怎么办?

  答案是残酷的,那便是养一只小鬼,也就是婴灵。这些婴灵被拿出母体的那一天,便早就了属于它的生辰八字。

  那些尚未出娘胎便已经死亡的婴孩,因为他们未曾经历世事,所以也便不懂得善恶,只会对那个供养自己的人一心报答,东南亚地区就有一些富商用这种办法改变自己的霉运。

  因为这些婴灵是能够通灵的,可以预知一些潜在的危险,这样他的主人便可以提前想好对策。但若是遇到那些大坑,是束手无策的,这些富商便会用婴灵的生辰八字去替自己受这个罪,也就是所谓的嫁祸。

  而放在超子怀里的这张纸上写的,正是那日他在石头爹家里那壶酒中发现的婴灵。这个婴灵虽然被查文斌超度了,却让超子积了它的阴德,能够用留下的那点运势替超子抗过一劫。

  现在需要用它的时机到了,查文斌把这张符纸放在超子跟前,嘴里念念有词。

  随着查文斌的语速加快,这张符纸的一角竟开始动了几下,他拿出辟邪铃一摇,右手做法指指着那符纸大喝一声:“起!”,慢慢的、慢慢的,那张符纸真的站立了起来。

  一开始还是摇摇晃晃的,到后干脆立的笔直,就像是背后沾着小棍**在地上一般。

  查文斌又拿出火折子俯下身去点燃了它,“轰”得一声,虽然纸马上就燃起了,但升起的烟却一直徘徊在不足半米高的地方不断的上下翻腾着,始终不漂不散。

  取出无根水,中指迅速朝着烟里弹了几下念道:“画符为人,落地生根;借你八字,渡其天劫!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之间那团烟开始慢慢的向下沉,洒出去的水柱像是被分散到了这些烟里形成了一层淡淡的雾气,这些雾气逐渐开始变换,并最终形成了一个只有婴儿般大小的人形。

  这团人形烟雾便是这个婴灵留在世上并未消散的命魂,因为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出世,地魂和天魂也就无法感知到它的存在,三魂不能合一,所以即使是死亡了,它的命魂将不散不聚不轮回,成为一个游荡着但却又没有心智的野鬼。

  那小孩模样的烟雾虚空踏着步子,活像是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不停的吮着自己的手指呀呀的向查文斌走过去。

  而查文斌看到此情此景也难得会心一笑说道:“小娃娃,报答他的时候到了,待你这命魂一散,你的地魂便能进入下一世的轮回,我已经给你超度过了,来世你会找到一个好人家的。”

  那烟雾小人朝查文斌作了个揖,那模样甚是滑稽。这小人还想用站着不大稳当的身子给他行了一个跪拜大礼,却被查文斌连连喊道:“不用、不用,他的时间快来不及了,你得赶快上路了。”

  别了查文斌,那团烟雾又歪歪扭扭的走到超子跟前,双膝一弯曲,就给超子跪下了。虚空的朝着他磕了三个头,便转身朝着那座晶莹剔透的地方走去。

  查文斌目送这这团烟雾小人越走越薄,越走越模糊,终于在临近到达的时候,便再也看不见了。

  再转身回来看看超子,他的两只眼睛都已经闭上,脸上也有了也许血色,看样子歇一会儿就没什么大碍。但凡是遇上这种中招的,都会被伤些精气掉,需要日后好生调理,但小命起码是保住了。

  这小子今天起码算是废了,先倒下一个卓雄后倒下一个超子,查文斌算是被折了左膀右臂,这条道家龙的翅膀就这样硬生生被砍断了。

  把超子也想卓雄那样安顿了下来,本来这儿也就不该他们来的,也没准备让他们俩来,剩下的就该自己独自一人面对了。

  看着前方那段短短数十米的路,查文斌是由衷的想念它:老伙计三足蟾!

  曾几何时,陪伴在他身边的就是那只蛤蟆,拍了拍怀里的那枚太阳轮,这是和它唯一的记忆,一阵熟悉的温热突然传来,让他暂时忘却了这儿的寒冷。

  走吧,前方还有未知在等待着自己,走吧,命运便就是如此安排的。查文斌觉得这样的结局是他想要的,也是最好的,因为他早已知晓一件事:要从死门入,必要死一人!这是规矩,没有人能改变,从死门入,要想平安通过,必须拿命来买路,否则是永远也通不过的,现在他俩经过两劫都还活着,就只剩下自己一人去面对了。

  如果卓雄现在醒着,他一定会大声的阻止,因为他看到了,他在最早的时候便看到了这结局,超子已经应验了,虽然吃蜘蛛的是他自己而不是超子。

  那么查文斌呢,他会应验吗?

  “老伙计,你在哪?”他这一生都是孤独的,没有一个真正懂他的朋友,唯有它:那只蛤蟆。

  动了,这个现在看上去有些消瘦但却挺的笔直的后背;动了,那柄已经流传了千年出自道家名门的七星剑;动了,正天道这一脉在世上的最后一个掌门;动了,我记忆中的最后一个道士。

  跨出去的第十步前面横着一排细微的小石子,黑色的鹅卵石,它们被缜密的埋在了地上形成一道细微的线。虽然这线的颜色是黑的,但也却没能逃过查文斌的眼睛,这是一道生死界线,跨过这一步,他便不再属于他。

  脚步落地,风声四起,伴随着“呼呼”作响的冷风,还有无数个凭空突然出现的鬼魂,其中便有他的老熟人:石头爹!这道线就如同一道无形的墙壁,隐藏了太多太多。

  这是一群没有心智的魂魄,它们的目标只有把这个擅自闯进地府的人撕碎,男女老少皆是如此。这一刻,查文斌的心头再也没有了一丝怜悯。

  风起,符起,咒起,剑起!

  漫天飘扬的符咒伴随着朵朵剑光,他的身子就这样艰难的顶着肆虐的狂风前行。也不知是风太大,还是脏东西太多,他身上的道袍被一点点的划破,每前进一步,身上的衣服就会留下数道新的划痕。

  雪白的道袍上,那朵朵触目惊心的血痕在不断的添加,浸透了他的衣裳,也染红他的剑柄。那不是别人的血,而是他自己的血,他就像走进了一条两边占满手拿钢鞭恶徒的小道,每走一步就会被人狠狠抽上一鞭。

  太多了,几千年来因为“摄魂草”被困在这儿的魂魄太多了,所有的魂魄都希望抓住这个等候了千年的机会,杀了他,让他做自己的替死鬼,这是它们轮回的唯一办法,他不怪它们。

  无情的七星剑像是一台收割机,剑光闪过之处就立刻魂飞魄散,这只是一群普通的魂,它们并没有错,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权利,也包括查文斌。

  当他眼睛开始流出第一滴血时,那身白色的道袍早已成了红色,卓雄看见的那一幕终于出现了。

  查文斌就站在距离中心不足三步之遥的位置,七星剑再也举不起来了,他就那样仗剑而立,稳如泰山!

  死了吗?没有人知道,如果看见那张七窍都在流血的脸,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死了。

  不,他没死,因为那些鬼魂没有一个还敢靠近,因为站在查文斌的背后,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舞动着七星剑,而这个人那是真正的白衣胜雪,道气凌然!

  是人吗?不,是一个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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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2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二章 魂之舞动

  一模一样的剑,一模一样的招式,一模一样的身影,一模一样的脸!

  那个带着超子和卓雄下地的查文斌早已被鲜血浸透了道袍,他的剑是支持身体的倚仗,七窍中正往外涌的红色液体还在带着丝丝热气,也表示了这具巍然不动的躯体还有体温。

  而另一个查文斌不知从何而出,一袭雪白的道袍在这具血人的四周带起寒光剑影,剑光所到之处必有一魂当即魄散,一时间是杀的天昏地暗,而其那身白衣却一尘不染,煞是威风。

  怎么会有两个查文斌?

  若仔细看就会发现,那个站立不动的查文斌被远处超子头上那只还亮着的射灯照耀时,他的脚下是有影子的。

  而另一个,正在肆意挥剑,辟魔除邪的查文斌不仅没有影子,而且光柱打在他的身上就如同玻璃一般轻松穿越了他的身体。

  因为魂魄没有身体,所以光线能直接透过到他,不经反射与阻挡,因此他只有影像,没有影子。因为如此,影子是被光线照出来的,人的身体阻挡光线的转播,而形成的黑色的投影。所以在民间鉴定是人还是鬼的最简单办法,便是看他在灯光下有没有影子。

  他是魂,查文斌的魂,魂之舞动!

  他已经死过了一次了,人有三魂,分别为命魂、地魂和天魂。

  地魂管轮回,人死之后地魂便会被阴差带走,进入阴司,等待下一世的轮回。

  天魂管运势,平时的道士看相,其实就是根据生辰八字推算出天魂的走势。

  地魂与天魂都平时都不在人身上的,所以偶尔明明有个人在村东头打牌打了一整天,却有人说傍晚的时候在村西头看到这个人正在外面回来,而且能准确的形容他今日的穿着,这时候人们往往会说一句:“你是见鬼了差不多!”

  其实他见到的不是鬼,而是这个人在外面飘荡的另外两个魂之一,当然让人见到的概率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这辈子另外两个魂都不会现世,一旦现世也就意味着他的生命即将终结。

  而这一个是主魂,也就是命魂!人死灯灭,魂飞魄散这句话的意思是人死了,身上的那三盏灯也随之灭了,它是阳气的象征,没有了阳气,自然也就没有了生命。而魂飞魄散,是魄先散,七魄是身体能够活动的根本,魄散则体不动。

  而魂飞指的便是这命魂了,命魂在人活着的时候会一直依附在身体上,但在身体死亡之后便会在一定的时间内消失。但有的人因为生前有太多的怨念便不愿散去,这怨念就会将本该自行散去的命魂成为了另外一个意识形态的存在,人们把它称之为:鬼!

  鬼本就是不应该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所以当鬼完成了自己的心愿过后,大多便又自行散去,因为它的怨念已经不足以支撑这种形态的继续存在。

  如果鬼作为命魂的延续非要强行留在这个世上,那么他生前的地魂将永远也无法进入下一世的轮回,在阴司遭受无尽的煎熬。这个规矩是由上天定的,谁都不能例外,否则便就乱了套。

  有的人死了上千年了,却因为心中那股怨气死死不肯消退,执意留在这世上飘荡。但是时间往往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鬼也不例外,但是他为了保住这个意识体的存在,就往往会选择另外一种极端:那便是杀生,杀的多了,用这种血腥而残忍的方式提醒自己恩怨还未了,不断刺激着自己的意识体进一步完整。久而久之,这只鬼身上的戾气就会多了,从而就会成为恶鬼、凶鬼,甚至是魔鬼!

  这也是道士们做法事存在的根本意义,恩怨相报何时了,这种超常规的存在本来就是不合理的,他们便要替上天消除这种不合理,于是有的道士便会得到了与常人不同的力量,这种力量来自于上天,也就是他们供奉的三清。

  于是道士们开始开坛作法,开始念咒画符,开始降妖除魔,其最终的目的不过是让那人能够早日进入下一世的轮回,忘却这一世的仇恨。

  而这位白衣飘渺的主,正是查文斌的命魂!

  他的命魂早已在那一日的死亡过后脱离了身体,或许再过不多久这个命魂便会烟消云散,可偏偏此处就有一株“摄魂草”,任凭他是有道之士,也抵不过此物的吸引,被困在了这具棺椁之下。

  有句话叫做冥冥之中一切皆有注定,若是查文斌在醒来后便走了,即使在回到浙西北他也活不过两个月,因为人的命魂丢了,七魄要不了多久便会跟着散去,身体就会开始异样,或许他会死于生病,或许他会死于意外。

  平时丢了魂的人,只需要找个懂点的人用些法子便能喊回来。将丢了魂的人放到床上睡着,然后点燃一支香,插在床头跟前,或者插在扫帚柄上,祈求床公床婆或扫帚娘娘将失去的魂叫回来。

  “喊魂”的人一手拿着一只碗,碗口用做冥币的黄纸蒙着,另一手拿着饭勺子,用饭勺子敲一下门坎,叫声丢魂人的名字,然后再用饭勺子舀点凉水,倒在蒙着纸的碗上。就这样,敲呀,叫呀,倒水呀,直到看见碗内的积水中映出一个闪亮圆圈,就算“喊魂”成功。

  但是被“摄魂草”囚禁的魂是永远也无法被召回去的,没有人能够违逆它的力量,魂将会永久的被困在这里供不怀好意的人使用。

  同样查文斌的地魂走过了黄泉路,踏过了奈何桥,即使是他喝了那碗孟婆汤他也不会得到下一世的轮回,因为他的命魂被留在了此处不散不灭,命魂先散是投胎的先决条件!

  这里有千百年来无数被吸引过来而囚禁于此的命魂,这些人在阴司受着因为无法投胎而遭到的痛苦。至于这些魂是用来做什么的,那自然是便是鬼道了!

  同样是魂,但却也有个高低之分,虽然灭了这些命魂的当场他们是痛苦的,但是对于在阴司里的另一个地魂却是彻底的解脱。

  找一个替死鬼来代替自己受罪是这些备受煎熬的命魂们的本能,所以他们极其凶恶的扑向了查文斌,殊不知,就算成功了,他们的命魂依旧会被困在这儿,以为“摄魂草”会一直在。

  但是人心对于生存的渴望是最基本的,将自己的快乐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也是人性最大的弱点,他们还是会为此一搏。所以那些看似凶恶的命魂们在被七星剑寒光闪耀过后,更多的留下的是他们记忆中的最后一抹笑容,原来,死亡才是最大的解脱。

  魂之舞动还在继续跳跃着,这是一支收割着这一世最后的残留却造就了下一世美好的轮回之舞,这是一支查文斌用自己现在的身体最后一丝毅力为世人超度做法的往生之舞,七星剑用它被铸造出来的本意完美的诠释了何为道,也完美的解释了那一句:道可道非常道!

  道”,可以用言语表述的,就不是永恒的“道”,只有在消解了这一世的欲望与仇恨时,才能体会下一世的美好,这是用生命在体会的道,这是只有在死亡的边际才能读懂的道,用一世的经历去感悟那短短的几秒,这就是道!

  当凶狠的石头爹也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离去,风停了,他的血也凝固了。那个白衣胜雪,仗剑而舞的魂动了,他慢慢的走向矗立着的查文斌,越来越薄,越来越淡。

  当两个身体完全重合到了一起的时候,他那紧握七星剑的手指动了。

  动了,他动了,那个真正的查文斌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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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2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三章 趴着葬

  他在挪动!长长身影背后留下的鲜红的血迹,无数头发丝大小的伤口遍布全身,这是艰难的一步,任何一丝肌肉的颤动都会带动伤口的撕裂,这种痛楚岂是一般人能够体会。

  他已经到了极限了,透过红色的双眼,那座晶莹剔透的的东西只能看见一个大概的轮廓,方方长长的。因为眼中满是尚未凝固的血,查文斌眼前满是一面重影。

  还有两步便到了,他喘着粗气,想要抬腿,却发现腿根本不听自己使唤。

  用颤抖着的身子,他告诉自己一定得走过去,这一步是关键的一步,只要迈过去才有可能会看见明天的太阳。每一次呼吸带来的便是道袍上涌出新一轮的血渍,他已经没有多少血可以流了。

  “坚持!”查文斌在内心深处不停的鼓励着自己,终于他再次迈出了一步,无比艰难的一步,那东西已经触手可及了。

  几次尝试,就差那么一指的距离,他便可以触到了。他在努力尝试着,血顺着他的手指滴到地面转瞬便成了黑色,因为疼痛而开始阵挛的手指几乎无法伸直。

  “咚”,突然查文斌的身子猛的向前一趴,脑袋结结实实的磕到一个硬物上面,他用这种方式完成了最后一步的跨越。

  努力睁开那已经被血糊住的双眼,他才发现这是一口晶莹通透的棺材,近乎水晶般纯净而无半点杂质。额头的撞击带来了新的裂口,鲜血瞬间在棺盖上冒着丝丝热气流淌开来,形成了一道道纹路。

  冰,透心的冰,这是他的双手贴在这口透明棺材上的感觉,撕开的伤口几乎立刻就和这冰冷的棺材冻到了一起,就像是大冬天里把一块刚切下来的新鲜猪肉贴在了室外的钢板上,彼此不能分离。

  不知是流血过多,还是体力已经消耗殆尽,他睡了,眼睛努力的眨吧了最后一次,他恍惚看见了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正在冲着自己微笑。

  也不知外面的世界过了多久,老王和横肉脸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们一直等待着那三个人的重新出来。从查文斌他们进去之后,他就一直把耳朵贴在椁壁上听里面的动静,木头的是具备很好的声音传播效果的,可这里面就像是完全被隔绝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他们也想过破椁而入,无奈雪柏的牢固程度又岂是他们能够凭手动得了的,况且它的结构注定了强行进去必定会让里面的人永无出来之日。

  重新把镜头切换到墓室内:

  卓雄和超子依旧昏迷着,均匀的呼吸节奏告诉我们他们俩还活着。

  而查文斌那儿,脸上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原来浓密而乌黑的睫毛上全部凝结着冰花,因为失血过多而原本惨白的嘴唇也已经冻成了乌紫色,若是被人看见了,定会认为这是一具尸体。

  身上的伤口已经开始布满了血痂,可是原本那具通透的棺盖上此刻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无数诡异的字符跃然于上,整齐有序的排列在整个棺盖之上,没人识得这些字,难看的就像是一条条扭动的蚯蚓。

  而在这些古怪文字的中间,一轮弯弯的黑色月亮显得格外的扎眼。

  “热”,这是查文斌在迷迷糊糊中的唯一感觉,他的胸口就像有一团燃烧着的火焰在烘烤着心脏。每当他觉得睡的正香的时候,这团火就会“轰”得一下烧起来,把他烫得从睡梦中惊醒。

  如此反复的睡着、惊醒,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双眼终于再次睁开来了。

  痛,身体被撕裂的痛,他想把冻的已经没有知觉的手从那块冰疙瘩上拿下来却发现已经黏住了,稍微一用力,皮和肉之间马上就传来了一种即将要分开的痛楚。
“嘶”,痛的查文斌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不敢在尝试了,也没有力气尝试了,索性便倚在这疙瘩上面再睡一会儿。

  可能是觉得这睡姿不怎么舒服,在睡梦中,他轻轻的把自己的双腿往怀里蜷缩一下,好让自己抱着一团。

  就是这么一动,“啪”得一声,一块温热的东西从他怀里滚落了出来。那东西在地上滚了没几步便碰到了那冰疙瘩,身子微微一颤,瞬间查文斌觉得一阵温暖从手心传来,脸上的冰霜顷刻之间便成了汗珠,一股燥热源源不断的向身体袭来。

  这热若换了常人,定当得立马跳起来,就连查文斌的五脏六腑都像是掉进了温热的水里蒸煮一般,可他却觉得很是舒服,就像是在冬天里靠着墙壁晒着太阳那般温暖。
  此时,他身上的伤口在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原本身上那些伤口因为血痂就像是千条黑线密布,此刻纷纷开始剥落下来,取而代之的是嫩如新生儿一般的皮肤。

  当他开始觉得脸上发烫的时候,猛的一下从睡梦中惊醒了,手掌就像是被放在炭火上烧烤一般,他几乎是用弹跳的方式一下子就蹦了起来。

  “好烫!“查文斌说道,伸出手掌一看,整个掌心绯红绯红一片,胡乱的揉了几把眼睑上干涸的血痂,他突然惊奇的发现自己完好如初了,就像是在蕲封山下被那三足蟾舔舐过一般。

  仔细搜索了一下,东西都还在,七星剑就躺在自己身边,八卦袋也背在自己身上,他就像是做了一个噩梦然后再次醒来一般。

  可是当他整理自己衣服的时候,暗红色的道袍上那股浓浓的血腥味是怎样也掩盖不掉的,如果此时的查文斌出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一定会被当成一个屠夫对待。

  他在拍打衣服的时候发现少了一样东西:那枚青铜太阳轮不见了!

  转身四下一寻找,就离着自己不远处,太阳轮正靠在这块冰疙瘩上。

  查文斌俯身便去取,不料手指在碰到它的时候立马被烫起了一个大泡,痛的马上缩回了手指含在自己嘴里嘬了起来。

  此时的太阳轮中间那块象征着太阳的部分变得通红,就像是铁匠铺里还在炉子里被高温烧烤着的铁块。

  他小心的用七星剑去挑,太阳轮离开那块冰疙瘩的时候中间部分迅速又暗淡了下来,等到查文斌再次去拿的时候,它又再次成为了那块普通的青铜器物,只是还带着丝丝热量。不过这一丝丝热量也在随后消失殆尽。

  回头看看,超子和卓雄都还在,查文斌这才看起了眼前这块冰疙瘩,用手去触碰,一股寒气瞬间从指尖直达心窝。

  这是一口规格按照普通棺材打造的透明棺材,查文斌看不出具体材质,有点像传说中的寒玉,但通透纯净的更像是玻璃。他也留意到了那些字符,一眼便认出了:鬼篆!

  数了数,总计七十二个字外加一个月亮,他用剑尖刮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淡淡的血腥味,他顿时明白了,这是自己的血流上去才将这些原本雕刻在棺盖上的字符显现了出来。

  虽然这些字都是鬼篆,他一个也不识得,但却见过,而且不止一次的见过,要让他写他都能将这七十二个字从头至尾一字不差的默写一遍。因为那日在湖面的男子凌空画的便是这些字,连同顺序都是一样,这些字早已像幻灯片一般映入了他的头脑中。

  “怎么在这儿会出现这个?”查文斌心头不解,他在想,难道那一日在湖中出现的人就是你,这棺中的主人?

  棺材中躺着一个人,虽然这棺材是透明的,但是却看不清他的样貌,因为他和普通人下葬时睡的姿势不一样,他是趴着睡的!

  从古至今,入棺之人必定是平躺着,若是哪个入殓师把死人侧着放或是趴着放进棺,那主人家肯定得找你拼命。

  一身朴素的青色长褂从头到脚把他遮的严严实实,只留下后脑勺上那个扎成圆盘的发髻,从身形上看,查文斌可以确定他是个男人。

  不用想也知道就是此人布下这样恶毒的大阵,查文斌看着那两个还昏迷着的兄弟,心头想到:今日把你开了棺,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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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3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四章 钥匙

  千年寒玉,自古便是难得一见的珍宝,在没有冰库的古代用它来做棺材那是保存尸体完好的顶级材料,多少帝王苦觅一生也不曾得到半块。
  也难怪棺中之人裸露的手背看上去栩栩如生,如睡着一般鲜活,用此等材料做棺,加上雪柏的密封能力,就是再过个千年,也该是刚下葬那般模样。
  查文斌试着用手去推棺盖,却发现纹丝不动,想必是有铆钉一类的卡槽。
  这东西通体都是透明的,他找了一圈下来压根没看见哪个部分是互相咬合的,就是普普通通的这样放上去,棺盖和棺体的连接处仅有一道细线可以让人分辨。
  推、拉、翻、顶、撬,各种办法都用了一遍,可这块冰疙瘩就像是被焊接了一般,就是不挪动分毫。
  要是超子在,他八成就会想到索性用炸药炸开算了,但是查文斌不会这样做,自古开棺就是一样很严肃的事情,哪怕里面躺着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也得按照步骤来。
  有句话叫做:活人你还能跟死人一般见识?
  此人既然为自己布下了如此繁琐的机关,想必这棺材也不是个轻易就能碰的,看似最简单的一关但却是最后的保障。
  如果抛开材料不说,单从棺材的结构上看,实在是有点过于简单,透明的材质让内部的所有东西都一览无遗,但却又有一股牢牢的力量将它死死的封住,那只能从这股莫名的力量上入手了。
  有很多力量是我们用肉眼看不见的,据说一个道法上好的人真的可以搬一座无形大山放到你的背上,让你活活被大山压死。这种神乎其神的本事,查文斌是没有,但不代表他就没有听过,这种力量也叫做鬼力。
  谁也无法解释这种力量的来源是什么,就像道士们所画的符咒对那些脏东西有效,而普通人照着临摹出来的只是一张普通草纸,总之有的人就是能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办到常人眼中不可思议的事,甚至是超越常理的事儿。
  查文斌蹲在地上苦思冥想,把自己平生所学所看的那些个典籍恨不得全都在脑中过了一遍,想翻翻有没有关于这种寒玉棺的蛛丝马迹。可是文革十年动荡实在破坏的太严重了,多少重要的资料都被红小兵当做牛鬼蛇神的证据狠狠的扫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他实在是没有半点可用的头绪。
  如果这是一种力量,以此人的道行和修为,恐怕不是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能够打得开的。如果这是一个机关呢?
  不知怎地,他突然就想到蕲封山下那个埋着玉棺的地方,花白胡子曾经和老王的对话中反复提到一个词:钥匙!
  花白胡子强调查文斌手中有他们需要的钥匙,而这枚钥匙正是太阳轮。
  这么一想,他一下子心头就涌上了好多事情,这些看似完全不着调的事情却因为这个词汇慢慢的在他脑海中开始形成了一些连串,现在要做的就是把这些散落在各处的小连串串成一个完整的经过。
  是老王带着他进了蕲封山,才知道这世上原来还有鬼道,花白胡子是修鬼道的,而他需要钥匙,钥匙就是太阳轮。
  石头爹也是修鬼道的,这儿是鬼道道场,他来此处的目的又是为何,还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儿偏偏也是老王领着来的。
  这两件事都是老王带着的,他一个神秘组织的人物为何偏偏看中了自己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乡间小道士?
  若说修道之人,虽然道教在近代确实是式微了,但要找几个真有些本事的人也不算难,特别是老王那样有着国家力量在背后撑腰的组织,他查文斌又何德何能可以入他们的法眼,并且三番四次的来请自己下山?
  一时间,他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巨大的圈套,而自己不知为何就被选中了,成为这个圈套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老王经过几次生死边缘的挣扎,已经把能说的都和自己说过了,现在看来他也不过只是人家账面上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查文斌就是替幕后的人打开一个个他们想去却又无功而返的门,他就是那把钥匙!
  忽然之间他就下意识的把手伸进了怀里触摸到了那枚青铜太阳轮,花白胡子说过这也是钥匙,而且唯有它才能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自己曾经把这枚东西交还给了老王,可老王偏偏又重新把它送还给了自己。
  离开查文斌的胸膛,太阳轮再次成了一块冷冰冰的青铜器,这块造型古朴而又看似简单却异常复杂的玩意儿当真是钥匙?
  “那块太阳轮中间实心的部位里面居然有着生命的迹象。”查文斌突然想起来当初自己在病床上躺着的时候,老王来送还这东西时说过这么一句话。当初他是根本不想在和这个中年胖子有什么其他的瓜葛,所以老王说的话,他压根就没仔细听过,这番一回忆,似乎手里这块青铜疙瘩还真不是那样简单的一回事儿。
  “活的?”查文斌翻来覆去的看着它自言自语道。
  怎么看,这就是一块青铜器啊,怎么可能是活的呢?查文斌摇摇头,心想定是老王组织上怕自己不答应这趟出来所以才故弄玄虚编出来的鬼话,他再怎么学识浅也是懂得一个道理:从石头里蹦跶出来的,上下五千年里就只有一个孙猴子,可那也是后人编的神话小说,还没听过青铜疙瘩里也能蹦跶出什么来的。
  他又想到了先前那股燥热,便试着把青铜轮小心翼翼的搁置到那口棺材变靠着。
  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举动,却让他大吃一惊!
  几乎是在他手离开青铜轮的那一刹那,轮中间的那枚小太阳瞬间变得通红,真就如一轮火红的太阳在熊熊燃烧。更让查文斌称奇的是那五道太阳芒也随之开始亮起,就像是太阳的光芒开始四散开来照耀着最外面的那一层大地。
  发生变化的远远不止这些,那具寒玉棺也出现了异样。
  原本因为查文斌的血迹才凸显出来的文字都是暗红色,那是血迹凝固之后正常的颜色,此时这些文字却像是刚被新鲜血液浇筑上去一般,鲜红一片,像是有了生命一般。
  查文斌呆立了,因为还有一件更加让他无法想象到的事情发生了,那枚血色的月亮不知何时已经由上弦月变成了满月!
  猩红的满月格外的刺眼,这是不详的征兆,如果这也是血祭的一种方式,那么今天用的可是他查文斌的血,单反被血祭的人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被砍头,只有这样才能表达对神灵的尊敬。
  查文斌只觉得自己的脖子上凉飕飕的,这副诡异的场景让他不寒而栗。
  在这轮满月的左边,查文斌觉察到了有一块区域跟其他地方有所不同,除了有文字和图案位置其他地方都是光洁的,可那一块地方隐约像是有一层光晕在闪烁。
  他走了过去,那个位置的下方正对着的便是棺中人的脑袋。既然这儿是血祭,查文斌就索性在自己手掌上划拉开了一条口子。拳头一松,“滴答”一声落在棺盖上的血迅速铺开,一个新的图案诞生了。
  紧挨着那轮满月的左边,同样是一个红色的圆,只是这个图案他太熟悉了,熟悉到闭着眼睛都能画出来:青铜太阳轮!
  这副诡异的场景,他不想再开了,马上跑到另一边,挑开地上的青铜轮。再回头一看,棺盖上瞬间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所有的字迹都是干涸的褐色,那轮满月重新成为了上弦月,而太阳轮的图案已经消失不见了。
发现了其中门道的查文斌,又再次把青铜轮放了上去,刚才的一幕立马开始重演,只是红色太阳尚未出现。
他如法炮制的重新血祭,立马太阳也出现了。 左边一个太阳,右边一个月亮。左升又降,符合日出东方只说,这两个东西加起来便是一个汉字:明!
  再次拾起那块已经冰冷的青铜器,查文斌的脑海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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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4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五章 对话

       查文斌壮着胆子走到那寒玉棺前,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地上躺着的两位兄弟,将手中的太阳轮照着刚才出现太阳的位置缓缓放了下去。
  当远古的器物在千年后相遇,古朴的太阳轮遇上千年寒玉,那个已经等待了太久的位置,中间那枚小太阳犹如点燃的火球,红色的光芒如同血一般煞那间绽放。
  所有的文字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凝固的血液开始重新沸腾,而那抹红色的残月也重新换成了血红的满月。
  太阳轮像是获得了某种力量一般,兴奋的像另外一边移动而去,在坚硬的寒玉表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划痕,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声。
  那月亮见它要来,兴奋的像是久违的朋友到访,“咕噜咕噜”的开始冒起泡来。
  站在边上的查文斌皱着眉头看着这难得的异象,当太阳的一边和月亮的一边开始接触之后,他明显感觉到了脚下的大地开始了颤抖。
当这日月交辉的奇观开始逐渐向另外一种方向发展时,查文斌急了,他连忙用手中的七星剑想要阻止太阳轮的移动,可是太阳轮就像是一只巨大的吸盘牢牢的抓在了棺盖的表面,
原本铜中的带绿的太阳轮边缘,像是被重新染了色。一丝丝的血色花纹迅速在两者接触后,在青铜轮的边缘开始蔓延。一时间青铜轮像是更加兴奋了,加快了自己的移动速度而红色月亮却比较之间要暗淡了几分。
“天狗星坠地,血食人间五千日!”查文斌喃喃的说道。
  如果把现在棺材上的这副场景换到天上,那便是被我们称为“月食”的发生过程。
  在道家的说法中,月全食也就是天狗食月,乃是大凶之兆,每一次天狗食月都有可能发生一次天灾人祸,何况是发生在这样一个环境里。
  容不得他查文斌再想了,现在太阳轮已经越过了半个月亮,成了偏食,而那月亮里的血用肉眼都能看到已经少了一半,但青铜太阳轮却成了半个红色。
  “这才是真正的血祭!哈哈,哈哈!”一个兴奋到扭曲的声音站在老王的身边响起,而老王此时的老王已经完全昏迷在地,头上大股的鲜血已经染透了身边的大地,不知是死还是活。
 当青铜太阳轮完全遮住那枚月亮时,“咔嚓、咔嚓”的声音像是被拧紧的发条再慢慢松开,沉睡了千年的人终于要被打开了。是谁造就了这天底下无双的陵墓,查文斌紧张而又带着也许害怕,因为太阳轮已经完全燃烧了,浓郁的血腥味将这件看似神器的东西完全变成了邪魔,因为只有野蛮和邪恶才会需要用鲜血来召唤。
  查文斌已经准备好了符纸和大印,只要这里面的人突然坐起来,他就准备拿大印直接朝他后脑勺上盖上去,即使没有镇压的效果也能当个砖头使,若是普通人必定当场就会被砸晕。
  这棺材是朝脚上挪动,开口就留在棺材头上,移动到一半的位置,棺盖嘎然而止,太阳轮上的光芒也迅速暗淡了下去,就连那些沸腾的文字也一同重新成了凝固的血痂。
  见没了动静,查文斌这心里也稍稍放松了一些,死人他见的多了,从上千年的到刚死的,从尸变的到闹鬼的,他何曾怕过半个?自从学道的第一天,师傅便告诉他四个字:邪不胜正!
  青铜轮失去了往日那种朴素的味道,反而多了一丝邪气,查文斌看着它身上那些如蜘蛛网一样散开的淡淡红色纹路,他突然有了一种再也不想拿回它的冲动。
  但太阳轮像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一般,竟然在棺盖上微微翘了一下,就像是小孩子受了委屈撒娇一般。查文斌无奈的伸手去取,当他的手落到太阳轮上之时,赫然发现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只手!
  查问抬头一看,那个原本应该躺在里面的人坐起来了!
  捞出一张早已准备好的天师符,朝着那人的后背贴过去说道:“果然诈尸了!仍你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看我今天就收了你!”
  这天师符据说乃是道家鼎鼎有名的张道陵所创,对付这些个邪门脏东西,有着与生俱来的克制力,查文斌满心期待着他如破稻草的一般重新倒进棺材内,却发现这符却和草纸一般摇摇晃晃的飘落到了棺材里。
  查文斌心头大骇,右手被扣,左手又随即操起那天师大印就准备朝着那人的脑袋瓜子上拍去,这一下他可是鼓足了力气的,大印被他抡得“呼呼”作响。眼瞅着就要拍到,他却感到手腕一痛,几乎是那种骨头要被捏碎的感觉,这只手也被那人抓住了!
  手腕一松,大印滴咕噜得滚到一边,他怎么也没想到,才两个照面,他就被这具死人给制服的死死的!  “小娃娃,谁他让你来的吧?”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
  查文斌左顾右看一番,这儿除了卓雄和超子之外,没有第四个人,那么说话的是?  要说这些鬼怪,他也见的着实不少了,但是会说话的死人他今儿还是第一次见。虽然眼下是受制于人,可他牢记师傅心中那句邪不胜正,心头不禁便又有了底气,回道:“没有人让我来,我自己要来便来了。”
  “哈哈,”那声音笑了起来,“好个想来便来,那你可以走了,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回去告诉他,我活得挺好。”
  查文斌手腕上的痛感立刻就没了,再一看,自己已经能够活动自如,那个人还坐在那儿纹丝不动,只有手腕上那两道红得有些发紫的痕迹还在说明着先前的力道。
  “不要以为你放了我,我就放过你,就凭你收了这么些亡魂,我今天也要替天行道!”
  “噌”得一声,七星剑重新出鞘,一抹寒光闪过那人的背,便斜着朝他的脑袋劈去!
剑未到,风先至!这是势大力沉的一剑,没有任何的花哨,七星剑本就是祖传的法器,那可比一般的符咒要好使的多,一般的鬼魂被它碰上,立马魂飞魄散。
  “铛!”得一声,七星剑向一根破木棍倒飞出去,查文斌的虎口被震的发麻,那只手一时间竟然抬不起来,他怔怔的看着那背影,他甚至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
  “剑是好剑,可惜了你们这些自称天道的人啊,就连最后的地方都不肯容纳给我,那么你就留下来陪我吧!”话音刚落,查文斌就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掐住的脖子一般,被凌空高高提起,他的双腿不住的乱蹬着,却是那样的无力。

 他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逝的流去,脑中闪过所有生前的记忆,包括他从刚出生时被父亲抱起的场景一直到跟了师傅,再到结婚生子,这些几十年的光景像是一部快速播放的电影,在他的脑海中以超快的速度重播了一遍,最终这副画面被停留在了那个血色的湖面,那个模糊的身影再次清晰了起来。
  左手抬起,凌空画圆,不聚不散,不动不落!此时的查文斌正在做着和那人一幕一样的动作,七十二个鬼符被他一一写进了那个圆中,当最后一笔写完,他却发现自己的喉咙被掐的死死,无力喊出那一声“呔!”,但是却在耳中听的分明,他的身边响起了那句熟悉的声音:“咕呱!”
 一只硕大的三足金蟾,不知何时已经落在了他的脚下,巨大的舌头凌空一卷,查文斌便发现自己已经没了束缚,那一句“呔!”字几乎就要脱口而出。
  远处那个已经有些颤抖的背影,猛得转过身来喊道:“是你!”
  “是我,老朋友我们再次见面了。”一个不属于查文斌的声音从他喉咙里响起。
  “不,你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会出现?”坐着的人有些惊恐,他的声音带着也许颤抖。
  “死?我想你一辈子也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追求了一生的鬼道又如何,最终落得个不生不死的下场,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到今天你还是执迷不悟。”“查文斌”厉声呵斥道。
  “仙道,人道?哈哈!就你们修的是道,我修的就不是道了?凭什么要有三界轮回,凭什么要让老天来主宰我的生命,凭什么一切都是他们说了算!我不,我非要逆天而为!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不是得依附在一个小娃娃身上来见我,三千年前要不是他们断了那棵树,你、我早就成了位列仙班,你以为就凭他那点道行也能叫天师?什么是道?我就是道!”那个坐着的人开始狂笑,笑的甚至有些扭曲。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道:“人皆有命数,你我都逃不过其中,他已经在那往生河里渡了三千年,就是为了度化被你困在这里无法往生的冤魂,造的孽还不够多吗?放手吧,你应该要去该去的地方了。”   
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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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5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六章 悔泪

  “你要动手?那就大家一起留在这儿吧!”地上的人突然面露凶光,一时间整个墓室里阴风肆起,无数招魂幡凭空冒出,每个幡上都有一个面目狰狞的骷髅头,凶恶的张着大嘴朝查文斌扑去。

  查文斌也不躲闪,虚空一圆,霎时身上绿光暴涨,一股无比正气从天而下,压的那幡微微作颤,面不改色的说道:“你不觉得这小娃娃面熟吗?”

  “谁?”原本坐着的人一直是闭着眼睛,听到此话双眼一睁,两个黑漆漆的眼窟窿立马露了出来,里面的眼球早就不知去了哪里。

  “修的什么道,你五脏六腑都已经腐烂干净,只留下这副臭皮囊,又是何苦。”查文斌叹息道。

  坐着的人像是被戳中了要害,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道:“轮不到你管,少拿一个小娃娃来唬我,今天你们谁都走不掉!”

  查文斌大手一挥,三足蟾像是听懂了命令,“咕呱”一声叫,两颗铜铃般大小的眼球径直飞了出去,不差分毫的按在了坐着的那人黑漆漆的眼眶中。因为那蛤蟆的眼球要比人大得多,还是往外鼓的,现在那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滑稽的怪物。

  “金蟾?”那人惊叫道,“它也还活着?”

  “死了。”查文斌说道,“这是它的魂,它是太阳之子,死后魂也被封在这太阳轮了,为了保护这小娃娃死的。”

  坐着的人猛的一抬头,瞬间陷入了呆立的表情,三足蟾大嘴一张,那长长的舌头滑过坐着的人的脸上,两颗眼球再次回到自己眼窝里。

  一行浊泪从没有眼球的眼眶里流出,查文斌也慢慢的落到了地上。

  “没想到啊,哈哈,我也会有今天,走吧,等你们出去之后,我自会毁了这里,这都是造化啊。”坐着的人哭笑道,然后身子向下一倒,直挺挺的重新睡到了棺中。

  查文斌走到棺前,俯下身去,从棺中拾起了一枚明晃晃的东西,那寒玉棺再次慢慢的合拢。。。。。。

  等到查文斌再次醒来,他正趴在那寒玉棺之上,棺材已经没有了先前的寒冷,他感觉自己好像睡了一个长觉,在梦里还梦到了自己的老伙计三足蟾。

  睁开眼睛,四周漆黑一片,他摸索到了摔在一盘的射灯,胡乱拍了几下过后,墓室里重新有了亮光。等到灯光扫到棺材之上时,他分明看见了里面躺着一具白骨,而且这白骨是正脸朝上。

  拾起自己的七星剑,想着这妖人还在里面,查文斌重新一把推上那棺盖,这一次它就像一口普通棺材那样被顺利的打开了。

  查文斌举剑便冲着那白骨的心窝要刺下,但是在剑即将穿透那件青色的寿衣之时,他分明看见了那白骨的眼窝边出现了一滴泪珠。

  他犹豫了,有的人死之后,确实会流泪,但那泪却奇苦无比,按照他们的说法,这叫悔恨泪。

  查文斌叹了一口气说道:“罢了,你既已知悔悟,我也不必再做杀生,安心去吧。”收起剑,缓缓的重新推上那棺盖,那滴泪终于滑落。

 地上到处散落的都是他的东西,大印、香纸,蜡烛,砚台,还有那些平日里做法事的家伙事,他都一一重新理了起来。

  又从那已经破烂不堪的八卦袋里翻出了两块干粮给码在棺材前面,一边点上一根蜡烛,棺前插了一炷香。

  掏了好久才从袖子里掏出辟邪铃,抓了一把纸钱扬空一撒道:“太上敕令,超汝孤魂,鬼魅一切,四生沾恩;跪吾台前,八卦放光,站坎而出,超生他方;敕救等众,急急超生,敕救等众,急急超生,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一段往生咒念完,查文斌有些自嘲的看着自己那身已经沾满血污的袍子,他这样念咒其实是对三清的不尊重。按照道门的规矩,做法事前需斋戒三日,沐浴更衣,不过眼下是没这条件了,只好凑合着用,也算是送他一程吧。

  办完这桩子事儿,他就准备带着超子他们出去,此地现在亡魂已破,风水已去了大半,只要走的时候毁了那株“摄魂草”,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一片废墟。

  两间材料一致的屋子,一间有人住,一间没有人住。有人住的也是偶尔做做打扫和整理,那间屋子即便过了百年还能屹立在风雨中。而那间没有人住的屋子,整日大门紧闭,要不了多久,大梁便会断了,屋子也就塌了。

  在阳宅中,这就是人气,一份人家只要有烟火,就会有人气,屋子才会坚固,家人才会兴旺。没了人气,同样一根梁便会早早的折断。

  阳宅如此,阴宅也是如此。凡是被活人在封堆之后再进过的墓,沾了阳气,要不了多久,里面便会一片狼藉。这也是为什么很多古墓在打开之后的头几天内里面的陪葬品还光亮如新,但拿出来一晒,就成了一包粉末,那是因为它们宁可把东西毁了也不愿让人带走。所以,那些来路不明的古玩,最好别轻易在卧室里摆放。很多陪葬品都与墓主人生前有着极为特殊的关系,也带着它们的怨念,这也东西没经过处理,往往反而会给人招来灾祸。

  现在查文斌就遇到了这样一件事,在地上那枚太阳轮的身边又多了一件东西,这件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出不简单,因为这是另外一个轮子。

  这两个青铜轮型器物,无论是尺寸、形状还是构造和用料都如出一辙,更加让他诧异的是,这枚多出来的轮子中间是一轮弯月。

  他也不知道这枚青铜轮从何而来,它就那样和太阳轮并排放在自己的身后,这是在他准备走的时候才看见的。

  来的时候,绝对没有这玩意。查文斌拾起那枚月亮轮在手掌上掂量了一下,发现和太阳轮的重量相差无几。这两件东西怎么看都是出自同一位人之手,但是一件发现于四川盆地,一件却凭空从北国边疆的大山深处冒出。

  古人设计器物,比较讲究一个成对,比如龙和凤。这日和月自古就是传说最多的两处地方,出现的频率也是相当高,但这两者出现的地域跨度也太大了,难不成这里和蕲封山之间还有什么联系?

  查文斌回头看了一眼那棺材,这太阳轮是从蕲封山一口青铜棺里捞出来的,那么这月亮轮难道是从?但是仍凭他如何回忆,脑子里只有看见那人背对着自己坐起的模样,接下来的事儿怎么想都没有印象了。

  两块铜疙瘩上还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出现了血色的纹路,这些纹路像是被镶嵌进去了一般,便不是简单的附着在表面。联想起棺材被打开时出现的天狗食月异象,查文斌决定还是把它们都带走,既然放在这里等自己来拿,那自己便拿了。

  “文斌哥。”这是卓雄的声音,他抬头一看,不知何时,那两小子都醒了,正互相搀扶着向自己走来。

  “你身上的血?出什么事儿了吗?”超子焦急的问道。

  查文斌见二人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便也不做解释,指着前方说道:“出去吧,从哪来的还从哪里回,他们在外面该等急了。”

  “那这里?”卓雄看见了不远处还亮着的香烛和一地的纸钱。

  “没事了,出去后忘了这里,我们走吧。”三人互相搀扶着走向下来时的那个洞口。查文斌是最后一个上去的,在脑袋探进洞的那一刻,他又重新退了回来,再看了一眼那棺材,却见到那棺材之上有一个人影正在笑呵呵的看着自己,而这个人的脸也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少了一对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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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5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七章 闹凶

  三人上到二层墓道,又得重新等那九宫八卦复原位,三人又耽误了会儿才重新爬出那个出口。
  “外面的空气真好。”这是超子的脑袋探出来说的第一句话,紧接着他那永远是处于兴奋状态的男高音响起,“老王,大块头,我们出来啦!”
  这最后一个“啦”字在空荡荡的地下空间里传来阵阵回声。要搁在以前,老王那招牌式的笑呵呵就应该响起了,可今儿到好,没半点动静。这超子把头往下一探,好家伙,老王正躺在一片已经干涸的血迹之中,那大半个脸全是红啊。
  他是第一个出来的,急忙往洞里喊了声:“老王出事了!”,抓住登山索刺溜一下便到了底,他们两个也紧随其后。抱起老王一探,鼻孔里只有出的气儿,都快没进的气儿了,这么一大滩血,精壮青年也差不多得报销。
  本来老王那头皮帖子地上,血已经凝固,超子这么一抱,那后脑勺一个大窟窿立马又露了出来,汩汩的鲜血继续往外冒着。
  超子赶紧把自己外套一把脱了下来给捂上,查文斌匆匆从那已经破的差不多的八卦袋里掏出个香炉来。拧开炉子,抓了一把香灰就往老王那伤口上一闷,再从已经破烂的道袍上撕了几条布条子给他缠上说道:“超子赶紧的给他打上强心针,然后得快点出去了。”
  基本的医疗措施做完,查文斌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横肉脸不知道去哪了!
  因为害怕他也出事了,叮嘱了超子看好老王,便喊了卓雄私下去寻。这个地方空间本来就不大,查文斌连吼带喊的一圈下来连个人影都没看着,等他俩再次回到起点一看,超子的背后正站着一个背影高大的男子,他的手上正捏着一块鹅卵石高高举起,正欲朝着超子的后脑勺拍去。
  “大块头!”查文斌也急了。一声喊叫过后,超子听到便转过脸来,看到一块饭盆大小的青色石头“呼呼”得朝着自己门面袭来,一时间竟也懵了。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见“呯”得一声枪响,横肉脸的手臂随即爆起一朵血花。杀伤力巨大的沙鹰几乎要废掉了他整只手臂。横肉脸那半边手膀子立马往地上一挂,手上那块大石头也“咕噜”一声跌到地上。
  超子眼疾手快,放下老王,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就扣住了横肉脸的手腕,以他在军队里的经历,这一手下去,横肉脸必定拿下。可没想到就这么一只手的横肉脸,把那铜壶大小的脑袋朝着超子头上狠狠一砸,“咚”得一声,超子便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你疯了吗?再动,我真的要开枪了!”卓雄吼道,他是从那个地方来的,是爷爷身边最亲的人,那么也就是自己最亲的人,所以刚才那一枪,他是贴着横肉脸的皮打过去的,并没有击中他的骨头。
  横肉脸背着他们一阵笑咯咯的声音传来,那笑声让人头皮都要发麻了。豁然他转过身来,那条垂下的手臂上一缕鲜血正在滴答滴答的流向地面,他面无表情的顿到地上,随手又捡起一块大石头朝着查文斌他们慢慢走来。
  这两方人马相隔不过十来米,这种距离,以横肉脸的冲击力,也就是一眨眼便能杀到跟前,但卓雄手上的枪绝对有把握在他动手前先响起。
  “卓雄,别乱动,他不是大块头兄弟,大块头兄弟的眼神不是这个样,这是一双要杀人的眼。”查文斌发现横肉脸那原本清澈通透的眼睛此时露出一股凶光,若他真的是这样的人,那一日也绝对不可能堵住那个招魂幡,所以查文斌在心里盘算着这小子八成是中招了。
  “那怎么办?要说打,就算超子在,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卓雄深知横肉脸的蛮力,那绝对不是他们几个的身躯能够扛得住,当日就连那望月一木都吃不了他一个照面,自己不开枪又有几成把握?

  “被附体了,等会儿你想个办法引开他,他的速度没你快,身手也没你敏捷,给我一点时间拖住他,我来想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不要伤到他的人。”查文斌快速的在卓雄耳边交代了一番,然后迅速闪到了一边。
  横肉脸见查文斌要逃,便一个加速要去追,卓雄抬手便朝他脚面的地上打了一枪,火星四溅,然后扭头便跑。这一招果然有用,横肉脸像是被激怒了,刚才卓雄那一枪已经让他受了伤,这一下更是把他当做了自己首要的追击目标。
  在这块狭小的空间内,卓雄凭借着自己敏捷的身手带着横肉脸不停的兜着圈,而查文斌则顺着那登山索,一溜烟的重新爬到了棺椁顶上,还收起了绳子。
  要说这有人被附体,查文斌是不怕的,多半被附体的人都会狂性大发,平时看上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妪都有可能爆发出比成年男子还要大的力量。但他心里明白,这个地方要是有人闹这个凶,便不是开玩笑的。为什么?因为这棺椁上那株明晃晃的摄魂草还在呢,有哪个鬼魂能在这东西跟前游荡,就是个小阴差过来,也一并被锁进那棺材了。
  所以可能性有一个:这东西根本不怕摄魂草,那可就不是一般的闹凶了!
  虽然横肉脸一直在追着卓雄,但他每每经过这查文斌下面的时候,总会抬起头看一眼,这时候卓雄就会朝着他跟前放上一枪,吸引他的注意力。
  这正常人跑起来时会消耗体力的,但是被附体的人不会,即使到最后到了身体极限,他只会活活累死,但不会表现出丝毫的示弱。好在卓雄那也是练家子出身,这玩命的跑却也让他喘气如牛了,可那横肉脸依旧拿了块石头跑得“呼呼”作响,再这样下去,还真不知道是被他给砸死还是先被卓雄给打死。
  蹲在那上面的查文斌可也一刻都没闲着,虽然那八卦袋已经破烂了,但好东西都还在。他铺开一张黑色的符纸,摆上砚台,取出那竿子毛笔,直接撕开一袋子黑狗血拌上那朱砂就画了起来。
  落符完毕,又从兜里掏出一块黑漆漆的不知道啥玩意儿的东西含在自己嘴上,把那条手工搓起的麻绳系在自己腰上,右手提着一面八卦镜,顺着那登山索溜到了离地面三米高的地方侯着。
  等到卓雄再次出现在下方的时候,他那脸色都开始发青了,连续的冲刺跑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住,但横肉脸紧随其后。查文斌瞅准了机会,从那绳索上往下一跳,不偏不倚的刚好骑在了横肉脸的脖子上,双腿一个老树盘根死死的夹住。横肉脸见自己被偷袭,反应倒是相当不慢,顺势就抡起了自己手上那大石头朝着查文斌的腿上砸去。
  好在这关键时刻,还是卓雄,又是一枪,打中了横肉脸的另一只手,这下子他算是两只手都挂了。查文斌可没闲着,拿出麻绳往横肉脸的脖子上一缠,然后从横肉脸的后背一个倒挂金钩下来,迅速在他的脚踝上又缠了“8”字结,双手往地上一撑,打了滚儿,这才落了地。
  落地之后,他手上还牵着那麻绳,背对着横肉脸把绳子抗在自己肩膀上便使了最大的力气往前一冲,“轰”得一声,横肉脸那无比巨大的身子狠狠的砸在了地面。
  麻绳又叫做捆仙绳,据说那鲁班发明的墨斗能够治住棺材里面的僵尸,这麻绳呢就专门用来捆住被附体的人,诀窍就在捆的位置。
  查文斌见一击已成,拖着麻绳迅速跑了回去大喊道:“按住他的头!”
  卓雄哪里敢不从,一个饿虎扑食,用尽了自己的力气把横肉脸那个硕大的头死死勒住,又将整个身子压到他的身上,这才算是勉强按住了这小子。
  查文斌将那麻绳每隔一段就打上一个特殊的结,然后找到横肉脸身上一个特定的部位捆下去。结一共打了七个,应对的穴位分别是横肉脸气魄所在的位置,剩余的绳子也让他一通乱捆,就差没把他捆成个粽子了。
  忙完这一些,两个人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尤其是卓雄,喘口气嗓子里面都开始疼。可那横肉脸还跟杀猪一样使劲的在挣扎,地上很快就被他刨出一个大坑来。
  “翻过他的身子,再敲开他的嘴!”查文斌摸出那个黑漆漆的东西说道。
  待卓雄把横肉脸翻了个边,这家伙的脸上那是一点好皮都没了,全是跟在这石头上蹭的,鲜血淋漓,加上他这股子凶劲,那还就是一个杀神下凡了。
  卓雄两个手指掐住横肉脸的腮帮子,一个使劲儿,他一吃痛,嘴巴便张开了,查文斌趁机把那东西就给他塞了进去,然后又从身上这件破道袍上撕了一条下来捆住了横肉脸的嘴。
  干到这里,他才微微坐下,喘了口气说:“你先去看看超子咋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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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魑魅

  这超子倒还算没有大碍,让卓雄给掐了会儿人中便醒了,只是醒来觉得脑袋发晕,眼冒金星,看样子轻微脑震荡是没得跑了。
  虽然超子嘴上叫嚣着要去把横肉脸给削了,但这会儿也只能无奈的坐在老王跟头,因为他发现自己只要一想站起来,心里便犯恶心。
  等到卓雄再回去,查文斌已经用香灰把横肉脸两个伤口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好在这两枪打的极准,都没有击中骨头,可沙鹰的威力还是太强,几乎是贴着骨头,横肉脸那半个强壮的手臂肌肉几乎都被轰没了。
  这走都准备走,拉上这三病号,摊到查文斌的头上,他也只好尽力而为。若是普通人受了如此重伤,恐怕早就疼晕过去了,可那横肉脸就在地上拼命,一副要弄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卓雄,你把他看好,要还得要弄会儿。”查文斌剪开一袋子黑狗血,那股血腥味就飘了出来,横肉脸闻到这个味,眼珠子都要瞪得爆出来了,虽然身子还被捆着,但那股子狠劲儿还是让卓雄压在他身上觉得十分吃力。
  到现在为止,查文斌只是确定这小子是在闹凶,闹的什么凶完全还不知道。中指沾了点黑狗血,往横肉脸那已经皮肉模糊的额头上使劲的一抹,那小子立马叫的跟杀猪一般,要不是嘴里塞着东西,估计这会儿都能喊破天了。
  他的身上常年还带着另外一个东西,一个白瓷的小净瓶,上面用塞子塞着,外面还用厚厚一层的破棉絮里拆出来的棉花包着。这里面的东西就是牛泪,中国有句成语叫做杀鸡焉用牛刀,其实真正的杀牛高手用的刀可比杀鸡的要小得多。
  这牛啊,是很通人性的动物,年轻力壮的时候给人耕田干活,任劳任怨,到了干不动了,就会被拖出去宰了卖肉。
  高手怎么杀牛呢?在外婆家那儿,就有这么一个高手,每次要宰牛之前都会去喊查文斌,让他来拿东西。拿什么呢?就是这牛眼泪。
  杀牛往往是在傍晚进行,据说这一天无论怎么样,主人家都不会让牛再去干活,反而会给它准备上好的草料,让它吃个饱,算是让它这辈子里也过上一天好日子。
  到了傍晚呢,主人家便会把牛给牵到村口,在那儿有一棵大树,就把牛系在那大树上。这时候,主人家便会背过身子去,有的人还会偷偷的哭,前来围观的小孩和妇女通常会被赶回家,那个宰牛的高手便会和查文斌一块儿过来了。
  宰牛人手上抓着几把青草送到牛嘴边,这时候通常牛是不会吃的,然后这宰牛的便开始轻轻抚摸牛的背,把嘴巴贴到牛的耳边轻轻说上几句话。过了不一会儿,只见那头大黄牛便会朝着主人的方向前膝往地上一跪,接着查文斌就马上把那小净瓶放到牛的眼角下面,不一会儿那斗大的牛泪珠便滚滚流出。
  接着这牛的脖子后方,便会慢慢隆起一个小包,这时候宰牛人才会打开自己的家伙事儿,取出一把细窄而锋利的小刀,大小也就水果刀的一半。
  宰牛人一只手摸着那个包,另外一只手就那么悬空放着,等到牛背上那小包有馒头大小时,查文斌也接够了所需要的牛泪。这时候宰牛人便会喊上一声:“一刀走!”,接着另外一只手上的小刀猛的扎进牛后颈背上的那个小包上,这老牛便立马一命归了西。
  这给人做超度不稀奇,但是查文斌却会给牛做法。据说这牛啊都是这辈子投胎过来给主人家报上辈子的恩,有句话不是叫做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吗,这许下的承诺就要兑现,所以查文斌也会给做个简单的往生咒送一送,这跟人处了久的动物多少都沾了点人气儿,农村里头被动物缠身的事儿也不少见,还有便是自己取了这牛泪,算是还它一个人情。
  因为这牛耿直,老实又忠厚,所以牛的眼泪有一个特殊的用处,那就是能够看见一些人眼所看不见的东西,特别是那些用道法都看不见的东西。
  这查文斌就先用食指沾了几滴牛泪,然后点了根香,这香是祭奠给那头老黄牛的,意思是借它的眼睛来看点东西。再把那手指上的泪往那香上滴,要滴三滴,没滴一下,这水和火相遇就发出一声“呲”的声音。三滴牛泪下去,那香还在继续烧着,那就代表着老黄牛肯借你眼睛用一用,要是这香灭了,就是借不到眼了。

  这三滴过后,那香不仅不灭,反而烧的越发旺了。查文斌赶紧又沾了几滴抹在自己眼皮上,再睁开眼睛一看,那横肉脸身上被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包着,看不出个所以然,但却正在死命挣扎。他走到那边上,索性拿了那剩下的黑狗血往横肉脸的头上洒去,这下是惹得他越发挣扎,几次都险些把卓雄从身上给甩下来。
  这黑狗血历来就是克制邪气的东西,慢慢的横肉脸身上那层黑气也开始散开,查文斌这才发现他的身上隐约被一圈蔓藤给绕了起来,脚下还被一层老树根给捆着。那些个蔓藤的头部长的就像是蛇头一般,正在努力往外钻,可是那麻绳却困住了它们。
  “原来是这东西!”查文斌马上抄出那张已经画好的黑符,往那横肉脸的胸口上一贴,那些个蔓藤便纷纷想往里面钻,横肉脸的表情也开始不像之前那样凶悍,反而成了十分痛苦的样子。
  卓雄见自己兄弟受苦,赶忙问道:“文斌哥怎么样?”
  查文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道:“我行道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东西,以前只是听师傅说过有,但也没亲眼见过。这东西叫做魑魅,据说是修了成了精的山神,书上曾经记载过‘始经魑魅之涂,卒践无人之境’,这东西只会出现在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里的,算是成了精的东西。怪不得它不怕摄魂草,说白了就是一树精。”
  “树精?树也能成精?”卓雄只听老人讲过有些动物会成精,比如狐狸和黄鼠狼,还从没听过植物也能成。
  “哎,”查文斌叹了口气道:“这种千年不遇的风水死地,集了太多的阴气,出这么个东西也算是造化,就像道观前面种的树一样,听道听久了自然也有了门道。在这鬼窝里呆的久了,也自然就成了这等邪物,但是精不同于鬼魂,它无魂无魄,对人的办法估计还使不上多大用,我刚才这一逼,它势必是要杀死附体了,事不宜迟,得赶快想办法了。”
  查文斌把过去那套用在被鬼魂附体的手段先用了一遍,糯米也撒了,狗血也涂了,符纸也烧了,可那横肉脸不但不见半点好,反而喘气越来越粗了。查文斌此时眼睛上的牛泪早已干了,匆忙补了几滴上去一看,横肉脸的脖子上已经被一层又一层的蔓藤给绞的严严实实,再不想点办法,估计很快就要断气了。
  给查文斌思考的时间可不多了,因为道家符咒和道法多半是针对人发明的,因为无论是鬼、魂还是神,那都是人的另外一种存在方式。但是这精怪不同,尤其是植物类的,它们无魂无魄,但这麻神既然能困住它,黑狗血也能让它害怕,那说明还是有一点相通的。
  “树精、树精。“查文斌嘴边不断念叨着,希望能从哪本典籍里想起点什么,突然脑袋瓜子一闪:“树精,木!对了,金克木,这木头能被柴刀砍断!”
  说着他立马拿出七星剑来,朝着横肉脸的脖子上贴着他的皮肤一剑横扫过去,只见那些蔓藤纷纷被砍断,转瞬间,卓雄就觉得自己的头顶上散落下一片枯树枝,也不知是从哪里的。
  查文斌抬头一看,在离地的头顶上,是有不少树藤盘结在那儿。见这招有效,立马又劈了几刀,一直到横肉脸的脖子上再无蔓藤缠绕,他的呼吸才开始平稳起来。
  接着又是朝他身上挥剑,超子在那看着,就觉得查文斌像是个跳大神的,冲着空无一物的横肉脸身边一通乱砍,但是地上散落的枯枝却越来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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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1-30 22:07 | 只看该作者
第一百八十九章 出路

    等到横肉脸的呼吸开始变得通畅,身上那些缠着的蔓藤也不见了,查文斌才解开捆在他嘴上的布条子。
  他那嘴里塞着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便是死玉了。死玉就是那种质地很差的普通玉石,需要和金子放在一块儿埋进泥土里,时间久了,这玉便会发黑,也失去了那种以往玉石特有的光泽。这死玉在民间那是不祥之物,可在道家却常常拿来做法,用来封锁脏东西。
  又将那张黑符取下,用火折子点了,绕着横肉脸的头顶转了几圈,再把那八卦镜放在他的面前照上几分钟。等到他的眼神重新开始散发出以往那种通透,这才让卓雄扶着他的后背坐起身来,一把拍上,那横肉脸便吐出了那块死玉。
  查文斌用红布条子把这块非常难看的黑石头给包了起来,揣进了破袋里。
  接着他便开始呕吐起来,吐出来的东西有一股树木腐烂的味道,查文斌又给他灌了些清水,直到吐不出东西的时候,横肉脸才喊道:“哎哟,这下真舒服了。”
  见自己身上被捆着绳子,老王那一脑壳的血,他还不直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先前只是觉得心里恶心。查文斌也不隐瞒,便说了他被那魑魅俯身的事,直到自己创下大祸的横肉脸急忙跟超子道歉,但心里还一直担心老王的安全。
  查文斌问了才知道,原来是这横肉脸见他们进了那棺椁许久都没动静,便也闲得慌,他块头大平时也饿的快。见那头顶之上有几个红色的果子,便顺手摘了一个啃了几口,这后来的事儿他就不知道了。
  料想横肉脸八成就是这样中了招,查文斌又重新爬了上去,在横肉脸的引导下,他果真看见了头顶的石头缝里有根蔓藤上挂着红果子,心里也明白了个七八分。
  往往这坟地里头结出来的果子是非常诱人的,可是这人还真就不能去吃。一个说法是这东西是那些个小鬼们专门用来引人上当的,还有一个便是这玩意儿是墓主人自己种了给自己吃的,你吃了死人的东西,那不出事才怪。
  但是这个地方不同,查文斌知道这个墓主人肯定没那么小气,需要用果子来害人,这果子完全是凭借这里的风水所生。至阴至邪的地方,孕育出来的东西,那人吃下去能有好才怪呢,他仔细看了看那头顶全是蔓藤遍布,想必这树儿在这个地方呆的久了,也因为太充足的邪气而成了精。
  查文斌下来说了这里面的事儿,超子就琢磨着等会儿出去顺便炸了这里,如果摄魂草不除,还不知多少人得遭殃。
  收拾完毕,几人坐下来吃了点干粮,横肉脸到底身体好,这么一番折腾下来这会儿又生龙活虎了。因为老王是他打的,心里有些内疚,所以他一定要背着他出去。超子头还有点晕,便让卓雄给扶着走。
  这一行人当初是浩浩荡荡进来,经过了无数次的生死劫难,一个个狼狈不堪的准备按原路返回。临出洞口的时候,超子找了炮眼的位置,让卓雄塞上炸药,这鬼地方是不能再让它继续留着祸害人了。
  等到他们出来才发现,外面已经是第二天一早了,太阳才没升起多久,可想他们已经在下面呆了有多久。
 “嘭”得一声,伴随着大地的一阵颤抖,地面开始崩裂,古老的墓穴里已是被无数乱石填满,摄魂草也早也被一同砸下,混合着石块永远的埋在了地下。
  查文斌看着远处腾起的那股沙石,心想着现在就得想办法找到出路。
  路,其实已经有人为他们找到了。谁?那便是石头爹。
  既然他能进来,就说明这儿还有另外的路。侦察兵们最擅长的莫过于逆向思维,超子判断了石头爹的死亡时间是在他们离开村子后不久,所以这个出口应该离此处不会太远。
  “按照那个老头走来的路线,我们原路返还就应该能出去。”超子说道。
  这活儿现在就得交给卓雄了,一个好的侦察兵可以找到半个月之内人活动的痕迹,更别提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脚印、植物被人动过的痕迹,甚至是气味都可以成为他们的线索。
  临近中午的时候,在卓雄的带领下,他们绕到了这片竹林的东边,一块被人挪动过的黑色石板留下了几天前的印迹,卓雄搬开那块沉甸甸的大石板一个黑漆漆的洞便露了出来。卓雄俯下身子拈了点灰放到鼻子上嗅了嗅,又给超子也闻了闻,两个人都点点头。
  超子说道:“那老头就是从这里下来的,地上还有火把散落的灰烬味道,沿着这儿走,应该能出去。”
  这个洞口不大,他们三人倒是没问题,可苦了横肉脸和昏迷着的老王。两人硬是把身上的衣服都给剥了精光,才勉强挤了进来。特别是横肉脸,背上被那些锋利的石头给划的一道道血痕,可这个汉子愣是没坑一声。
  这条通道有着明显的人为开凿痕迹,里面的空间要比外面大上几分。这是一个“T”字型的通道,往下是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往上也是一样,但是卓雄说这石头爹是从上面下来的,所以他们没必要冒险再去看看下面通向何方了。
  这往上走的路可不那么平坦,加上又有重伤,隔一会儿他们还得给老王检查一下,顺着这条道,也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终于没有了路。
  又是一块黑漆漆的石板挡在了前面,这是一条单行的道路,周围并没有其它岔路。卓雄和超子拍着胸脯保证石头爹肯定是从这里下来的,他便用了那匕首去敲石板。
  果然这石板的那头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是空的,被这老头做了个掩护。”超子这会儿已经好了七八成,便用力去顶,他的力气倒也不算小,可只能微微顶起一条缝便再也没动静了。
  超子回头看了一眼背着老王的横肉脸,嘿嘿笑道:“大块头,你力气大,来试试?”
  这个地方只能站一个人,两个人就没法儿一块儿使劲,横肉脸把老王交给查文斌后勉强挤到前面,用手托着那大石板试了试,深吸一口气后,“嗯”得一声猛吼,震得那周围灰纷纷往下掉。
  什么叫不是一般人?他横肉脸很好的作出了解释,他那脖子瞬间鼓的比脑袋还要粗,那青筋一根根的跟筷子一般全部爆了起来,涨红的脸,闭着的眼睛,微张还带着怒吼的嘴巴,让超子不禁喝道:
  “哎呀妈呀,这完全活脱脱一张飞再世啊!”
  “咯吱吱“的石头移动声慢慢传来,一股冷气瞬间袭入他们几人的脖子,所有人都不禁打起了寒颤,唯有横肉脸额头上那如黄豆一般大小的汗珠正在“滴答、滴答”往下淌。等到挪出一个半圆,他率先爬了上去,又把下面的人一个个给拉了上去。
  回到这儿的查文斌抬头一看,真没想到竟然是这儿!
  一排排的死尸整齐的冰冻在周围,他们相貌栩栩如生,这不就是那天超子掉进来的冰窟窿么!
  超子见是这儿,这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骂道:“靠,怪不得那老小子说这儿是禁地,还整出个什么白獐子的鬼故事来唬弄我们,感情就是怕我们找到了这个进口!要知道这里可以下去,咱有必要吃那么多苦头么,别说他现在是死了,就算是没死,让我找到了,我也得把这老小子的头给拧下来!”
  查文斌想让他少说两句,这人都死了,恩怨也就一笔勾销了,不过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儿竟然和那里还能扯上关系,甚至有些后悔当初没把这里的情况跟老王说,如果他知道或许就能提供点更多的线索了。
  石头爹下这冰窖子的时候,上面还留着一条草绳,还在那挂着呢,想必是准备给自己出去之后留的退路。超子试了几把,倒也还算结实,便第一个爬了上去。
  他上去之后,取出登山索丢了下来,又招呼查文斌和横肉脸先上来,卓雄得留下负责给老王打绳结。这种绳结,他们部队里都学过,专门用在这种情况下负责把人拉上来又不会伤害到他。
  他们三人一齐在上头发力,慢慢把老王给吊了上去,卓雄这才开始慢慢往上爬,等爬到一半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的一瞥,便停住了。
  查文斌暗道一声不好,便喊道:“卓雄兄弟,你快点上来,咱们得马上下山。”
  可卓雄就像聋子一般丝毫没有反应,眼睛里充满着复杂的神情,因为他看见了冰冻里有一个赤膊的男人胸口赫然和他一样纹着一条血红色的应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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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章 归

 “瞎子,你愣什么呢?快上来啊!”超子见卓雄没反应了,便朝着冰窟窿里吼道。

  应龙,爷爷说过,这是家族的标志。我到底是谁?他们又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一时间,无数的问题一时间涌上卓雄的心头。他就像一个迷失的孩子,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又该去向何处。

  他不是横肉脸,他比他的感情要丰富,他渴望知道这一切,他看着那个男人的胸口就如同看见了自己的亲人,不知不觉中他的手开始触向了那块冰冻。

  “别碰!”查文斌突然大吼一声,这个冰冻着的人他也见过,他不想让卓雄再为自己的过去分心了,谁也不知道那会意味着什么。但是这会儿,查文斌分明看见了卓雄的脸庞已经开始了扭曲,那是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扭曲。

  但是他的手还是伸了过去,眼看就要摸到了。情急之下,查文斌一把抢过别在超子腰间的手枪,朝着井里“呯”得一声就扣动了扳机,刚好打在卓雄对面的冰层上。

  “啪”得一声,这威力巨大的子弹呼啸着砸向透明的冰层,发出了剧烈的碰撞,可让拥有极高军事素养的超子目瞪口呆的是,子弹紧紧是在冰冻上留下了一个白点而已,甚至都没有产生一丝裂纹。

  卓雄被这一击也立马拉回了现实,反弹回来的子弹几乎是贴着他的大腿呼啸而过,他愕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上面,立刻大骂道:“超子,你个王八蛋是打算要把我打死吗?”

  超子从查文斌手中拿过手枪,关上保险笑道:“哈哈,没想到啊,文斌哥,你还会使枪,这枪打的不错,打的可真有水准,瞎子快上来吧,就等你一个人了,磨磨唧唧干嘛呢!”

  “我,”卓雄一时语塞,他也不知道怎么了自己就莫名其妙的脑袋陷入了瞬间短路,但是那人胸口红彤彤的印记在刺着他的双眼,是那样的扎。“这里有个人有块纹身和我一样,我。。。。。。”

  查文斌劝道:“先上来再说,我们得快点把老王送出去,等他醒了,这里的事情你再问问他,或许他回有答案,因为他是唯一一个认识花白胡子,也就是你爷爷的人。”

  卓雄再看了一眼那人,开始顺着绳子几下便到了顶。

  这雪山里可比不了那洞里,温度低的很,这下山的路该有多难走他们是知道的,但是老王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再做停留,能早一刻赶出去便是最好。

  卓雄和超子一齐做了个简易担架,五个人便乘着还有太阳,抬着这么号周重伤员开始下山。这雪地里一个脚步一个坑的走起来谈何容易,夜里的温度更加低了,这让老王的呼吸开始变的微弱,横肉脸脱下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给他盖上,这个汉子在冰天雪地的夜里只剩下一条单薄的卫衣。

  终于,在后半夜里,他们终于下了这通天峰,看到路边已经被积雪覆盖的汽车,他们看到了一丝希望。

  没有做休息,超子立刻驱车奔出大山,但窄小的山路和厚厚的积雪让这辆四驱越野也显得力不从心。车里的暖气开始让他们的身体有的变化,柔软了的皮肤有了疼痛感,关节处更像是断了一般,大家都很想睡,可是却没有人能睡得着。

  卫星电话的那一头给超子指示了他们将要去的路线,一个北方小城,那儿正在紧急调派最好的医生。

  当老王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瘫坐到了地上,看着彼此破烂不堪的衣服,不知是笑还是哭。

  据说那一晚有一群全国最好的闹外科医生被各种渠道紧急安排到了那个小城。查文斌们也得到了最好的医疗待遇,但是他们却被分别安排到了单独的病房里,各自身上的行囊均被一群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拿走,据后来超子说,那群人看样子就是行家,不排除都是受过训练的特种兵。

  这种躺在病房里门外有人看守的百般无聊生活持续了整整半个月,没有人回答他们的任何问题,只是定时会有人来检查和送食物,可以说他们是被暂时软禁了。

  到了第十六天,有一个身着中山装模样的中年男子来到查文斌的病房,手里还拿着他那个已经破烂的八卦袋。

  “查先生,东西我就放在这儿物归原主了,下午会有人来安排你们回老家。”说完中山装便起身要走。

  查文斌看了一眼那熟悉的袋子,想要开口却欲言又止,但还是问了一句:“他怎么样了?”

  “受到钝器致命打击造成的开放性颅脑损伤,加上失血过多,送来的时候已经过了最佳抢救时间。”那位中山装背对着查文斌说道,临出门前他的身子顿了顿又说道,“已经成了植物人。”

  查文斌随即陷入了沉默,植物人,这或许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因为从他进入那个死位起,就知道,若想离开此地,必定会有一人丧命。这个人或许是他,或许是超子,也或许是卓雄,因为他们三个是真正进去的,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会是老王。

  入死位者,就相当是走了阴间道,而且是以活人的方式进去的,要想全身而出,必须至少有一人得把魂给留在那儿,也算是给看路的阴差们有个交代。这就得全凭谁的八字硬了,若都是一样,那就得看老天爷的意思。

  可以说老王这件事在人为是横肉脸中招了导致的,但在事实上,他确是为其它四个人抵了命。

  植物人在现代医院的解释下就是陷入深度昏迷不会醒的病人,但在查文斌的道家世界解释里,便是人七魄中丢了一魄,中枢魄。

  丢魄是一种让他束手无策的状况,这个人的魂将会处于不散不灭也不出的状态,七魄不散,则魂在。若那一魄不回,在主魂消亡前,人就会一直沉睡着,魂与肉体还有着一丝丝的联系,维持着其他六魄的运转,只要这层联系不断,人就不会死。

  有的人的魂丢了之后,可以通过喊魂喊回来,但是老王这样的魄丢了,那便是无力回天了,只有他自己的魂知道这魄丢在哪儿,也只有他自己的魂才有把魄重新找回来的希望。

  在查文斌整理那破烂的八卦袋时,里面是他的东西,一样都没少,但那青铜太阳轮和从那下面带回来的月亮轮却不知了去向。

  他很想去找他们,因为那是他对于三足蟾唯一的记忆,但是他知道这样做是无力的。

  到了中午时分,查文斌被两个年轻男子请到了院子里,这是他半个月来第一次晒到了太阳,而在院子里的停放着的一辆中巴车上他见到了另外三个兄弟。

  一架只载着他们四人的飞机冲向了蓝天,而他们谁都不会忘记登山飞机前那个中山装男子那句冷冰冰的话:“忘掉在这里发生的一切。”

  重新回到省城的查文斌当晚便见到了自己的儿子,他比一个月前似乎长高了,也长胖了,但是额头上却多了一道疤痕。

  冷怡然跟查文斌解释,这是在学校的单杠上摔下来磕的,好在没什么大碍。她解释的显得很拘谨,似乎很怕文斌怪罪她没有照顾好的他的孩子,完全没有了往日里那副小魔女的姿态。

  当晚,还是在楼外楼,赵所长设宴,为这个曾经他一心想拜却没有拜成的道家师傅接风洗尘。

  查文斌在省城一直呆到清明前后,超子家暂时就成了这几人的窝点,院子里都知道何老家里住着一个道家高人,来找他看相和算命的络绎不绝,也让这个向来冷清的研究所大院热闹了好一阵子。

  后来很多省城里的权贵们都知道了这儿有个掌门,各种小车几乎把这条院子变成了停车场,有赵元宵带来的,也有人托冷所长带来的,发展到后来,那些经常出现在报纸上和地方电视台上的人也来了。

  但他坚持着自己的原则,那就是不收红包。真正让查文斌雀名远扬的是他有一天对一位到访的老者只说了一句话:“下周的礼拜三不要出门。”据说那位老者是有着通天本事的高官,干完这一年即将退休。

  结果那一天,这位老者的司机来接他去开会,被他以身体欠佳为由没去,那位司机在回去的路上,被一辆装满渣土的车子撞击。事情的巧合是,那位司机毫发无伤,但是整个车子的后半截被压成了铁饼。

  任凭你多大的官儿,要想请他去府上坐一坐,或是赏脸吃顿饭那都是没门的。久而久之在当地官场流行了这么一句话:谁要是能把查道士请来吃顿饭,那他的面子可真大了去了。

  所以赵云霄一时间风头无二,常常成了高官宴席上的座上客,因为他那可是自吹为查文斌不记名的徒弟。到后来,连请赵云霄吃饭都成了倍儿有面子的事情。过了不多久他就被提拔起来,有人说他是全凭那张嘴,更多的人说那是因为查文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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