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 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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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看《最后一个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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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安抗震救灾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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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5 14:40 | 只看该作者
精彩,比盗墓还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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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6 00:24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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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6 22:18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百二十三章:预言(二)首部大结
    壁画到了这里似乎就没了下文,远处的惨叫声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条沟里注定是他们的埋藏之地吗?
  对付人,对付鬼他们都有法子,对付他这样一个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精,除非真的是三清师祖一起下凡,不然还是祈祷一会儿下手的时候给个痛快。
  “那边还有一副,我挪你过去看看。”大山看见不远处还有壁画,只是现在的角度和光线都很不清晰,他便带着三人稍稍往前赶去。
  果然,在离地两三米高处还有一副壁画,只是这幅壁画要比先前的那几幅都要大,并且还多了一样东西:字!
  这幅壁画讲的是一个魔鬼样子的人手持刀剑砍向逃跑的四人,转眼间其中有一人停了下来,将自己手中的利器刺入了胸口,紧接着画面一转,一条巨大的红色应龙出现直扑那个魔鬼。最下角,还有两个先秦文字,这字懂些古文的超子认得:姬广!
  超子说道:“是姬广画的,也就是这里真正的原主人,难道他修建这里的时候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查文斌也跟着说道:“这就是占卜的高明之处。”
  “文斌哥,这些东西讲的是什么?”大山有些不解为什么查文斌这时候还有心思看这些东西。
  “不是很清楚,我感觉这些壁画像是某种古老的语言,从第一幅起到这一幅壁画,如果串联在一起,并且把我们几个人全部带到这壁画里,就是一个完整的故事。”
  “咳咳。”超子咳嗽了两下道:“如果这幅壁画真如你所说,那么那个拿刀自杀的是谁?”
  “这个人是关键,壁画的内容必须是连贯的,最后龙带走了那个魔鬼的前一个篇章必须要完成。也许我们想多了,这只是巧合吧。”
  是啊,这四个人如果设定是他们四人的话,那么那个举刀刺入胸口的人又是谁?
  还在想着壁画内容的时候,超子已经被人倒着提了起来,他终于还是来了。姬广扭曲的脸上写满了不屑和杀戮,只要他愿意,现在他随时可以捏断超子的脖子了。
  “放下他!”大山一声怒吼,如坦克一般结实的身体狠狠的冲了过去。不等接近,姬广只是鄙夷的轻轻用手一拳,大山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龙的后裔?啧啧,没落的贵族不过如此,你们就不配神话二字!”丢下手中的超子,他的目标开始锁定这个唤醒他的男人。
  龙族,应龙,大山!这里四个人中能和壁画里头的应龙扯上关系的只有大山!查文斌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该怎么说出口,让自己的朋友去死嘛?
  不光他想到了,超子和卓雄也想到了,终于有人还是替查文斌开了口,一条人命还是四条人命,这笔账虽然很难算,却也很好算。
  超子摸出了腿上的匕首大喊道:“大山!那副壁画里的人就是你,接刀!”
  大山接住了,他接住的是刀刃,匕首瞬间穿透了他的手背。这个汉子从未怀疑过朋友们的话,这一次他依旧不会怀疑。

     面对姬广扭曲的笑容,大山也笑了,他笑得是那么的真诚。
  “噗”右手狠狠拔出了插入掌心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调转方向狠狠的朝着自己的胸口猛的扎了进去。
  虽然他的胸膛足够宽广,足够厚实,但是锋利的匕首依旧无情的撕开了他的肌肉。冰冷的钢铁和温暖的身体融合的一瞬间,“吟”得一声大吼从远处传来,震得这条沟里不停的坠落碎石。
  这是龙吟!
  姬广听到这声音,脸色瞬间陷入了一片惨白,语无伦次的说道:“不可能,不可能,它不可能找到我的。”转瞬间,他就明白了,是眼前这个大块头让自己暴露了,因为只有龙族子孙的血才能唤醒应龙的召唤,陷入了一种发狂的境界的他怒喝道:“你给我去死!”

 “咔嚓”一声,大山的脖子传来了爆裂声,但是他的身子没有倒下,反而嘴角还露出了一抹微笑,他的手再次动了,“噗”得一声,整个匕首已经完全没入了胸腔。
  “大山!”
  “大块头!”
  在哭喊声中,他的左手开始无力的下垂,但右手还在使劲拿着匕首往身体里头送,一直到刀柄被自己的肋骨所卡住。。。。。。
  一枚古朴的铜铃从他的胸口滚落在地上。这枚铜铃是查文斌那日从那个假道士那儿得到的,送给了大山,他便问人要了绳线穿起来一直挂在胸口。如今,这线已经被匕首切断,铃铛也落到了地上。
  “叮”得一声清脆响声,三千年前的铜铃再次奏响,古老羌族后裔最后一代族长用血和乐章在向您召唤了,我的祖先:应龙!

      大山的身体缓缓倒下,“轰”得一声砸在了查文斌的跟前,他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微笑。
  姬广随即扑了过来准备直取查文斌,突然查文斌看到一团火光飞一般的从沟的那一头冲了过来,呼啸着的龙吟声中有滔天的愤怒,更有一丝微微的凄凉。
  火龙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待它冲到之际,火光的前端突然开始变大,一个无比威武的龙形逐渐开始显现,那张巨大的嘴巴吐出火焰誓要把一切都给吞噬,一双巨大的翅膀燃烧着展开。
  应龙本为水,却化作了火形,这是再以生命作为代价在燃烧着。每一代的子嗣都守着应龙的庇护,但这一次,他没有做到,这条曾经改变了那场旷世之战奠定华夏文明的神龙终于没有了牵挂,他可以去追寻那个她了。

  “轰!”得一声,火龙从姬广的身体中间一穿而过,三个人只觉得眼前的火光太盛,如太阳中心一般的光芒过后,好久才能缓缓睁开眼。
  除了那枚鬼玺,姬广被烧的什么都没剩下,缔造了两代神话的那个他就此真正终结。查文斌也早已昏死了过去,刚才他同样看见了有一条小龙穿过了自己的胸口,因为他们在几千年前曾经是一体。
  蕲封山下那口古老的棺材边,有三个打扮不同却又长相一致的人静静得坐在一起。听着滔天的龙吟,他们明白自己的时代终于结束了。“不能再帮你了,文斌,以后路自己走吧。”一个道人模样的人说道,随后他们的影子开始变的越来越薄,越来越薄,一直到最后消失不见。

  一个月后,浙西北小山村里多了一个新坟包,坟包的边上插着一根竹竿,竹竿上的上头挂着一枚铜铃。
  超子回了省城关掉了那个古玩店,他去了西藏,那个他度过青春的地方。查文斌一直不肯原谅他说出了壁画里的秘密,即便所有人都知道超子应该说,但他依旧不肯原谅。没有假如,如有可以有,那一刀,超子同样愿意刺入自己的胸膛,他们四人每一个人都愿意。
  卓雄回了四川,他去了蕲封山,在那边已经被毁了的村子原址上搭了个简单的屋子,和祖辈一样他要继续守护这片土地,即使他们的族长已经离开了人世。他本来就该属于这片山,虽然这里已经没有需要他继续守护的东西了,但是这里却有最开始的记忆。

 查文斌大病了一场,身体不如以前,冷怡然经常会来看他,但他始终闭门不见客。只有在黄昏的时候,他会独自一人带着酒肉走到那个小山包上和一个墓碑喝酒,那墓碑上只有两个字:大山!
  河图再次成为他的关门弟子,有些东西终究还是要传下去的。
  河图告诉我说他之所以能重新拜入门下,是因为查文斌和一个积极特殊的“人”达成了协议,作为交换,他失去了一件本来就不属于他的东西:鬼玺。
  或许这就是人各有命,这些人绕来绕去的绕了几千年终究还是没能绕开,那段失落的记忆,查文斌宁愿不要想起,他只想做一个简单的人,一个普通的人。

 如今那个始作俑者已经灰飞烟灭,伴随他而生的蕲封山三魂同样消失,活着的只有他一个当初的废品依旧苟活着。
最爱MISIC伯爵说:
道士第一部到这里其实是可以做一个结局了 这一部分里主要讲述的是查文斌的来历和身世,以及中国两段神话时期的由来,把这些东西和道家以及还有历史、考古,然后用了一些民间传说,自己身边的故事,然后加上悬疑题材和探险题材混合而成
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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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6 22:20 | 只看该作者
最后一个道士第九卷:最道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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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6 22:25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百二十四章:山上的铜铃
       我叫夏忆,我的老家位于浙江西北山区,那是一个有着将近三千年历史的小县城。从春秋战国一直延续到新中国,这里的人和这里的历史一样经过了太多了变迁。
  有人说这里的原著民早已不知更换了几茬,但唯一没有变过的是这里留下的那些已经被历史遗忘的痕迹。
  父亲与母亲的结合让我有幸认识了一位道士,名叫查文斌。信这行当的人呢,说他是当今为数不多有点真本事的道士,看风水、祛恶鬼、做法事、算运程,总之被那些不信这行当的人称之为封建迷信的事儿他都会。
  我认识的他的时候很早,源自于一场我家小姨发生的意外,从此他便成为我生命中最为崇敬的一个人。

       查文斌,更多的人称呼他为文斌或者文斌哥,也有我们这些孩子们背后叫他老查。此人生的秀气,长脸,笔挺的鼻梁,薄嘴唇,十指修长,身材瘦瘦高高的,走路那身板挺的叫一个直。
  我比较记得事的时候,他的头发就已经有点花白了,若是他有一星期不刮胡子,用现代比较流行的话说便是一充满沧桑感和男人味的中年大叔。若是他修了边幅,换身干净简单的衣服,不去看他的头发,你又会觉得他是一个阳刚之极的青年才俊。单论一个相貌,他可以称得上是当地的美男子。
  原本这为查姓道士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双儿女,以为贤惠的妻子。本来男人三十是大展宏图的时候,可他却落得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看风水那时候已经开始渐渐转向职业化,有不少香港老板已经把风水视为聚集财富环节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浙江作为开放比较早的沿海地区,有一批先富裕起来的人已经开始和更加时髦的香港人学习,其中风水大师的社会地位在那个时候开始逐渐升高。
  查文斌成名算比较早的一批,他是当地乃至省城都赫赫有名的道士,所以来请他看风水的达官富豪可谓是络绎不绝。在当时桑塔纳尚是有钱人代表的时候,查家那个小楼前面的土路边却经常不乏高级进口轿车的身影。
  只可惜,能请得这位查道士出山的人至今还未出现,他倒是偶尔会出现在村里头一些极其普通的白丧事场合。
  据说有的老板只求他查文斌算一个厂房地基朝向,但出价数十万都未能撬开查文斌的金口。他有一个徒弟,命叫童河图,早些年不知何故曾经被他撵出师门,前阵子又给重新接了回去,除了一般孩子需要做的学习功课,其它时间跟着他在家中研修道法。

    我跟河图相差几岁,却也认识。因为查家的大门,我就跟自己家一样,常去,也常住。查文斌也会批准河图跟我们这些孩子一块儿在夏天的时候出去玩儿,但只有一条,他不能碰水。
  河图跟我解释过,这是因为他命中水太过旺盛,再遇水就会溢。曾经他差点淹死在学校门前的一条小河里,据说是他的师傅救回了他的那条命。当然那个时候的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偶尔也会偷偷带着他去河边捉鱼,只是河图谨遵教诲,从来只站在岸边。
  有聪明的人看到了道士这个职业开始吃香,便提了酒肉糖包前去查家拜师,无论你是哪家的亲戚,通通都是被查文斌扫地出门。后来次数多了,人便说着查文斌早些年做道士泄露了太多天机,所以才会弄得这般田地,这道士啊不学也罢。

       当道士不发家!这句话自小我便经常听到,这个观念也一直在我心中根深蒂固,以至于后来河图发了家才真正让我改变了这个看法。
  每次我们一起出来玩,不能超过下午五点,河图必须要回家。据他说,师傅到了太阳下山便要解局,他得再家里看着,不能让生人进屋。有的时候查文斌要解局独自一人一关就是一整夜,早上出来的时候,脸色惨白,衣衫尽数湿透。他解局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从最早的时候一炷香时间便要出来,到现在可以足足一整夜。
  解局?解什么局,这些东西河图也一概不知。
  查家有两间屋子是禁止进入的,门上都贴着黑色纸头画的符咒,一间屋子在一楼西北角,还有一间则是在二楼的东边角。这两间屋子,连河图都不让进,有一次我到查家玩玻璃珠曾经滚落过一枚卡到了木门下方的缝隙里,我用手指去扣,伸进去的时候感觉到门里头的温度要比外面低上不知道多少,一股阴冷的感觉能从指心直达头皮。

      查文斌还有一个习惯,就是每个月的初七他都会提着酒肉独自一人去到他家对面的那个小山包上。那儿是查家的祖坟山,上面埋着的出了查家的人,还有一个叫大山的人。
  这个大山,我曾经见过,个子很高,我喜欢坐在他肩膀上,看的那叫一个远。
  河图曾经私下里告诉我,墓碑上写着大山的坟其实是个空坟,里面并没有埋着人。他那时候说的很多话里头已经带有让我觉得恐惧的色彩,他说那个坟其实是个衣冠冢,大山的魂并没有下地府,而是被锁在坟头上的那枚小铃铛里头。只有初七这一天,那枚铃铛才会响,没有风也能自个儿响上一天,其余的日子里,就算是台风来袭,那枚铃铛也是个哑巴。

       这事儿他说的是活灵活现的,我自然是不相信,孩子的好奇心驱使着我决定要去看个究竟。
  因为暑假里家里忙,所以两个月的时间里,我有一大半是生活在外婆家,那里离查家并不远,中间隔了两个村。已经开始学会骑半圈的我经常偷用小姨的新弯梁自行车去查家,虽然每一次回来都会被小姨教训,但是她依旧会发现第二天自行车不见了。
  去那里,我是一个人去的,因为这事儿我必须瞒着河图,否则他一定会阻止我。
  山不算高,大白天的,有条小路。下半截是一些慌败了的小竹林,中间是一块茶叶地,再往上是密密麻麻的板栗林子,穿过这板栗林子,就是查家的祖坟山。

       这山全都是厚实的黄泥土,这种土在过去是用来建造土坯房的主要原料,粘性极大,同时这种土也是下葬的最佳选择。因为五行中土的颜色是黄色,人们认为黄色的土是最纯正的土,在这里修建坟墓只需要加上少量的糯米熬制成的稀糊糊就能使得坟墓坚硬无比,要想撬开,除了炸药别无他法。
  所以这片林子里随处可见东倒西歪的墓碑,还有的干脆是已经长满茅草的乱石堆。其中有几个大的石堆面积不会小于两间平房,那些个滚落的青砖上面都积满了苔藓,天晓得这是哪一朝哪一代的人留下的。
  因为阳光好,这种老坟堆里穿梭着,我倒不觉得有半点害怕。过了这片林子,上面就是开阔地,寸草不生,一些突兀的巨大青色石头胡乱占领在这片裸露的黄土上。间隔不远的有几座坟包,都是一些稀疏平常的小坟包,这些坟包的墓碑上都带着一个“查”字,这里便是查家的祖坟山了。

       河图所说的那个有铜铃的坟包老远就能看见,因为它跟别的坟不一样。除了坟包墓碑之外,这个坟包前头还多了一个很小的亭子,也不过就脸盆那么大的屋顶,下面是用水泥柱子杵着的,在那屋顶下面还真就系着一个铃铛。
  听河图说,原本这铃铛就是简单的用根竹竿子挑着,后来查文斌特地出钱修了这么一个小亭子,用他的话说,这铃铛里头是有魂的,查文斌怕他兄弟淋着雨受了冻。
  出门前我特地翻了外婆家的日历,那一天刚好是农历六月初七,我就想看看这铃铛是不是跟河图说的那么神,能够无风自鸣,如果不是,我就可以回去骂他吹牛。

        铃铛是用一根红线系着的,红线的中间还穿着一枚铜钱,还未走近,就已经可以听到清脆的铃铛响声。
  “叮、叮。。。。。。”
  可我抬头一看,背后面的那些板栗树都在摇晃着呢,这感情肯定是山风吹的,不算稀奇。于是我便坐在那小亭子边等着,我想等到没有风的时候,看它是不是还能继续响。
  坐在那儿听着悦耳的铃铛声,我只感觉自己的眼皮子越来越沉,越来越沉,一直到后来干脆闭上了眼睛,趴在那亭子边睡着了。

      睡梦中,我觉得我抱着一个人的大腿,好结实,也好舒服。我抬头看看,那是一张熟悉的脸,那个人好像是叫大山叔叔。我喊了一声大山叔叔,他朝我笑笑,还摸了摸我的头,然后我又继续抱着他的大腿酣睡,一直到耳边传来那声大叫。。。。。。

最爱MISIC伯爵说:
这一部,将更多的是描述一些真实发生的故事,和第一卷更加类似。 讲述了查文斌真实生活中的点点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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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16 23:28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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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7 21:41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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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7 21:4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百二十五章:酒鬼海二爷
      “小忆,你在这里干嘛!”这声怒吼如雷贯耳,把那个正在梦中吃糖的我惊得一下子窜起老高,紧接着便是额头一吃痛,脑袋直接撞在那个小亭子的顶上了。
  我摸着头皮,一下子便鼓起一个大包,涨红着脸支支吾吾的指着那个铜铃说道:“来看这个,会不会响。。。。。。”之后,我还自作聪明的加了一句:“查叔,不是河图跟我讲的,你别怪他。”
  查文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帮我揉着头顶的那个大包,按了好久他才把我放到一边叹了口气道:“他要是有你的天赋就好了。”
  拿出酒肉,点了香烛,两副碗筷,查文斌坐在这小亭子下面和那铜铃对饮了起来。这会儿我注意到了,铜铃没有响,只是安静的在那悬着。
  天黑了,查文斌收了碗筷抱着我下山,走到板栗林子的时候,身后的铜铃再次发出了清脆悦耳的叮咚声,这一回我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枝,连叶子都没有动,现在没有风。。。。。。
  我不知道回去之后的河图有没有挨揍,至少我挨揍了。找了一天找不到我人的外婆一家急的团团转,查文斌把我送回去的时候,我就知道今天我得完蛋了。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睡在凉床上我的听到三声爆竹声响起,这种用竹子编制的床除了吱嘎响之外最大的一个毛病就是容易夹到肉,但是夏天睡很凉快,也叫凉床。
  被这么一惊,一个翻身过后屁股上面传来了剧痛,我知道我又被夹了,正准备装可怜呼救的时候,外婆风风火火的跑了进来喊道:“快起床,对面的表舅姥爷过世了,一会儿你爸跟你妈也得来。”
  我哪知道什么表舅姥爷,对于外婆这边的亲戚认识我的挺多,我认识的却没几个。反正这种事对于孩子来讲都是看热闹,我也不例外,嗷嗷叫的就跟着大家伙儿去看热闹,我到的时候,那位表舅姥爷的尸体还在木板上躺着,浑身湿漉漉的。
  这位表舅姥爷是个酒鬼,嗜酒如命,年轻的时候因为喝酒跟人起过冲突,被人一棍子给捅瞎了一只眼睛,后来便娶了一个哑巴做老婆。生了一双儿女,因为家里大人是这条件,所以儿女书也没念,很早便辍学帮着家里干活。
  这位表舅姥爷是外婆的亲表弟,因为家里那几个人都是些歪瓜裂枣,所以这门子丧事主要还得靠外婆这边帮忙张罗。
  事情的经过有些蹊跷,也有些喜剧。这为表舅姥爷吃晚饭的时候酒瘾犯了,便差他那小儿子前去店里打些白酒回来,给了小儿子二块钱。打酒的地方呢,就是我的大舅家,大舅家那会儿是开小卖部的,店里有一种最便宜的酒叫“糟香”,其实就是酿完酒的下脚料勾兑的,两块钱一斤,味道是不咋地,但是喝起来辣,过瘾。
  他那小儿子到了小卖部里后嘴馋,花了五毛钱买了一根冰棍,又藏了五毛钱起来准备改天再用,于是就只买了半斤酒。
  这半斤酒回去可没法交差啊,不过这小子聪明着呢,跑到河里另外又灌了半瓶水,这可就成了一斤足足的酒了。
  他那酒鬼老爹虽然眼神不好使,但是品酒可是一等一的好手,只吧唧喝了一口就觉得酒有问题,他自然不会想到是自己儿子使得诈,抓起酒瓶子就准备去找我大舅那小卖部的麻烦。
  可怜他那哑巴老婆在后面跟着拼命比划想告诉他老公这酒里她看到了青苔,但是这位主眼神确实不好,也瞅不明白哑巴老婆的用意,一股怒气的冲到店里要个说法。
  因为当时小卖部里头还有别的人在纳凉,几个人一对质,很快这事儿就水落石出了,这位表舅姥爷气不过就要回家收拾儿子,临走时还不忘记重新打了一斤酒,这酒钱还是赊账的。
  往回走的时候,这位爷那是带着怒气的,恰好碰见村子里一光棍也去打酒,两人照了个面就打了招呼。
  “海二爷,您这打酒呢?”我那表舅姥爷名叫海二爷。
  “嗯!”
  那光棍汉子也是个穷的叮当响的人物,兜里没钱,正寻思着也去小卖部赊酒钱,看到这瓶酒,眼珠子一打转就说道:“我养的那头猪下午病死了,找了几个人给收拾了一下,得了七八十斤肉,海二爷要是没吃的话就一块儿去?”
  这二爷可好,一听到有肉才不管是病死的还是宰杀的,当即嘿嘿一笑把要收拾儿子的事情给抛到脑后跟,两人互相搭着肩就去了光棍家里。
  屋子里头连海二爷一共坐了四个人,全部都是村子里的破落户,游手好闲的各个嗜酒如命。这哥四个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吹着牛,唱着曲儿,一斤白酒下去不过瘾。海二爷要面子,吃了人家的肉便充好汉,又去赊了足足四斤,到了半夜里一个个东倒西歪了,他才提着剩下的小半瓶子酒摇摇晃晃的准备回家。
  那会儿农村里头都兴种水稻,这西北多山区,水稻田都是东一块西一块的。为了让水稻能够有个好收成,所以沿着公路两边都挖着水渠,这些水渠都不深,我常在里头摸些泥鳅小鱼,放水的时候也就到孩子膝盖这儿。
  那晚,上头的水闸已经关了,水渠的里头的水只到人的脚腕。

  这位海二爷一手拿着一块猪头肉,一手提着酒瓶子,灌一口酒,啃一口肉,踉踉跄跄的往回赶。他本来就眼神不好使,只剩下一个眼睛,这半夜里头的喝多了酒就更加看不清脚下的路。东倒西歪的身子一脚踏空后,海二爷一头栽进了水渠里就没有动弹过,或许是他喝的实在太多了,把这有些冰凉的水渠当成了凉床,总之他就再也没有起来了。
  一直到第二天天明,才有去田里放水的人瞅见了,拉起来的时候满鼻子满嘴的都是泥巴,耳朵里还爬着不少水蛭子,人都已经开始变硬了。尸体被抬回家的时候,这位海二爷的手里还抓着猪头肉和酒瓶子,真当是宁做撑死汉,不做饿死鬼。
  海二爷是无产阶级的完美代表,家中除了一口黑乎乎的灶台和两张破床外,唯一能值点钱的就是缸里还有不到十斤的米。他这家,别说是办个白丧事,就是请个人吃顿饭都没桌子可以放菜盘子。
  那位哑巴老婆带着两个孩子哭成了一团,谁去都是白搭,压根没法儿跟人沟通啊。后来几个亲戚合计着商量大家凑点钱给出殡,这丧事的钱几个人先垫着,等散场了先就着份子钱拿,不够的部分就算做贡献。
  村里的人也都知道他家里的情况,两个残疾人,也是镇上出了名的五保户。所以东家拿张桌子,西家借点碗筷,这场面经过一早上的忙碌还真给搭了起来。
  当时,几个管事的人起了小小的争执,如果这海二爷是前半夜的死的,那么今天就算是第二天了,明天就可以拉去下葬,这样尸体在家里少停一天,帮忙的人就会少来一天,那开支自然也就省下不少。如果是后半夜死的,那么尸体可是要足足在家里挺上三天,按照习俗,大半个村子里的人都要在这家吃喝足足三天,那开支可就大了去了。
  根据那老光棍的说法,他们当时都喝趴下了,谁也不知道海二爷到底是什么时候走的,也许是前半夜,也许那就是后半夜。
  虽然海二爷在村里是没啥地位的,这场白丧事应该一切从简,但是按照习俗,谁死都得摆三天,要是提前了或是延后了,那可是对死人的大不敬,这是要坏了规矩的。
  争执不下的时候,有人想起了要不找人来给算算,找谁?那自然是查文斌了。
  查文斌那会儿已经很少出门了,后来是外公亲自跑了一趟,查文斌倒也好说,带着一套家伙事就来了。查文斌也知道这家困难,所以那些个香烛纸钱他都是自己准备着,提出的唯一要求就是要拿海二爷家的一碗倒头饭。
  接着他便在屋内设了一个简单的案台,立了香烛,上了贡品,接着便拍出一十二枚铜钱在棺材前头的地上围成了一个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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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9 23:13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百二十六章:白衣服
      
        铜钱是丢掷在一个用竹子编造的竹扁里,因为海二爷的家里还没用上当时属于高档的水泥,只是光秃秃的泥土。十二枚铜钱按照钟表的时刻图放置,对应十二个方位,屋里的人全部都被清场,只留下那哑巴老婆和一双儿女。
  法场设置的相当简单,没有彩旗飘飘,也没有招魂幡林立。有的只是简单的几根香烛,关上屋子的大门,原本就没有开天窗的老宅里头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
  香纸燃烧后的烟雾让两个孩子有些难受,时不时的发出咳嗽,这也是整个屋子里头唯一的声音了。
  查文斌没有练就什么夜视眼,但是这种场合他压根不需要光,他需要的仅仅是片刻的隔绝。做法场的时候是严禁喧哗的,所以在一些常见的电视剧里经常看见道士做法的时候有很多人围观,其实那些顶多算是跳大神。因为无论是神灵还是魂魄都是害怕人间的阳气的,人聚的越多,阳气越旺盛,他们也就越不敢出现,还谈什么请神送魂呢?
  一枚生鸡蛋,先用两指按住鸡蛋的两头转上几圈,让蛋黄沉到最下方。然后再把鸡蛋的顶上敲一个小洞,滤出里头所有的蛋清,把蛋清依次涂抹在铜钱上。
  拿着只剩下蛋黄的鸡蛋,撬开海二爷的嘴巴把这鸡蛋给塞了进去。要知道鸡蛋壳是非常容易碎的,死去的人在短时间内肌肉依旧不会失去弹性,可这鸡蛋就是能够不破。
  点了一根香,插在海二爷嘴里叼着的那枚鸡蛋里,查文斌俯下身去对着海二爷的耳边轻轻说道:“你是哪个点掉下去的,家里人好安排时辰送你走,别记错咯害娃娃们给你花冤枉钱。”
  拔出尚在燃烧的香,香的尾巴跟上还沾着蛋黄,中指对着中间那个竹扁往香上用力一弹,尾巴上的蛋黄随即就甩了出去。完事过后,查文斌把香递给那小男孩,让他举过头顶给酒鬼老爹贡上。
  查文斌拉了一把开关,屋子里那盏四十支光的白炽灯亮起,本来瓦数就不够,加上灯泡上头的灰烬积的厚,屋里烟雾缭绕,视线很是差劲。那上香的孩子恍惚间瞧见屋里东北角落蹲着个穿白衣服的人,这孩子吓的大叫一声,手上的香也给掉到了地上。
  那孩子闭着眼睛,扭过头去用手朝背后指着哭喊道:“妈,妈,那里有个人!”
  查文斌当即一把抱起孩子,拉着那哑巴和她闺女就往外跑,跑的时候还顺手往后面撒了一把石灰,“哐当”一脚踹开大门朝着满院子里的人喊道:“小孩和女人全部转过身去!”
  外面的人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听到这道士的大喊全都一下子慌了神,女人们带着孩子有的转身,有的奔跑,有的则干脆直接趴了地上,当时的我就属于趴下的那类。
  把手中的人丢给人群之后,随即这位道士又重新回了屋子,关上大门,取出八卦镜悬在门梁之上,镜子的下方有一个小孔,孔上有一根细线,查文斌就背对着棺材用手拽着这根细线。
  镜子并不是固定的,它的上方有一个钉子,拉扯细线可以轻微调整镜子的方向,就这后方的面积只需手指轻轻扯动便可看到全部。
  查文斌的眼睛此刻就看着镜子,这面铜镜的折射面有点凹凸,反射的光线也很黯淡,甚至它无法看清背后那口棺材的形状,但是这镜子可不是拿来梳头化妆的,它有一个非常特殊的作用:识灵。
  要想看见脏东西有很多办法,其中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便是青铜镜。年数越古老的铜镜能够看到脏东西的概率也越高,也许一面残缺的青铜镜照不出你的脸,但是它却可以照出你所看不到的东西。

  一个白点在不断的来回拉扯铜镜过程中一闪而过,查文斌当即开始做些细微调整,手指不停的轻轻颤动之后,终于镜子照着的方位停在贡品桌的位置。
  在那个位置放着一张缺条腿的太师椅,这把椅子是年前海二爷从大队公社的老仓库里头翻出来的。这把椅子造型雕刻以及花纹都非常讲究,只是在那地方隔的时间太久了,据说搞大集体的时候,椅子就在里头了。
  原先的公社仓库年久失修,外面下大雨,里头下小雨,老鼠蟑螂把里头当成了家。去年村里决定要搞翻修,就请了几个人小工,海二爷因为家里困难就被优先安排了去,一天下来也能挣点小酒钱。
  海二爷虽然只有一只眼睛,但毕竟是庄稼人,手上力气大。他的工作主要是把仓库里头堆积的东西都给搬到外面来,其中就被翻出了这张太师椅。
  这张椅子因为缺了一条腿,自然没人打它的主意,要不是海二爷给弄回去重新用木棍接了一条腿,它免不了要落个当柴烧的命运。当时跟这把椅子一起翻出来的还有一口黑漆大棺材,其中的棺材盖儿已经不知了去向,因为棺材这东西邪气,所以没人愿意要,现在还堆在新仓库的角落里。
  要说这乡下人眼力劲到底还是差,否则超子那样的倒爷怎么能在几年前发了小财呢?这椅子要是让他见了准得流口水,这可是真宗明朝黄花梨太师椅,纯手工打造,只要找到少的那条腿把它复原,搁在现在至少能换一台进口小汽车。就算没那条腿换上半截新的黄花梨补上,卖个几万块钱也是很随便的。
  海二爷拿回椅子修好之后就一直丢在屋子里,夏天在这椅子上靠着摇着,那甭提一个舒服。因为这几天要闹白丧,家里哭灵的人多,海二爷家本就家徒四壁,这张椅子也就被搬到这里让家属坐着休息。
  这会儿,查文斌可是清清楚楚的从镜子里头看见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男人躺在椅子上,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拿着贡品正在吃喝。这白色大褂那是对襟开的,中间还很考究的绣了一只鹤。就这打扮,当时的洪村里头还真找不出第二个,家家户户都穷得叮当响,谁有闲钱穿白色的绸子,这要下地干活半天就得废。
  这人躺在椅子上倒也自在,完全没有把前面那个大活人看在眼里,就当查文斌是空气,只顾着自己吃喝。在镜子里头观察了好一阵,查文斌确定只有这一人,他一只手抄起一枚天师符,另外一只手拽着小绳猛得用力一转,这镜子当即就给调了一个面。
  铜镜的背面一般都是雕刻着精美的图案的,多半都是些吉祥如意,招财进宝的东西。查文斌这把镜子之所以称为八卦镜,那是因为它的背面可是一副八卦图!
  镜子被拉过来的一瞬间,查文斌本人也跟着转身,手中的天师符随手一扬,这符纸便“嗖”得一声飞向了太师椅,原来这符上还有一枚绣花针,这针便带着符纸牢牢钉在太师椅之上。要是再把镜子翻过来瞧,便会看见太师椅上躺着的那白衣男子的心中正扎着这张符纸。
  这招便叫做一看二降三定。
  一看便是通过镜子看到脏东西,二降则是用八卦图这类带有威慑性的辟邪物品暂时唬住脏东西,乘着这个时间差,迅速祭出真正能制服脏东西的符咒将其定住。
  这海二爷的屋子里有这玩意倒是不出乎查文斌的意料,至于他的死跟这个白衣服有没有关系他现在还说不准,像海二爷家这种常年几乎见不到光照的破宅子闹凶完全是在常理之中。
  但凡是以下几种屋子都最容易招惹脏东西:上年头了的老宅子,不经常打扫的破宅子,常年无人居住的空宅子,曾经有人死于非命的宅子,地基下面有老坟没清理干净的宅子,原本屋子所在的位置是寺庙或者道观的宅子,大门朝向无字或者开了凶门的宅子。
  海二爷现在就是死于非命,要说他这破屋其实已经不适合再住人了,再住下去,他那哑巴老婆和两个孩子迟早还得出事。
  古人说:同归殊涂,俱用灭亡,皆炕龙绝气,乃非命之运也。除了正常病死老死之外的一切因为人祸天灾意外死亡的都被称为非命死,非命死的多半死者都会有怨气,消散不了的就容易成了厉鬼害人。
  查文斌这一手不声不响之间制服了白衣服后,祭出七星剑朝着那人一指,不想那人非但不怕还举起酒壶示意查文斌同饮。。。。。。
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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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19 23:18 | 只看该作者
第二百二十七章:三书  
        要说这查文斌见过的鬼怪可不少了,不是有贬低农村的意思,在这一带混的也多半就是些乡村野鬼,年数长点的不过几百年,就算是有成了精的那见了这阵势起码也要低一头。
        查文斌索性放下七星剑瞧那白衣人,原来是个年纪上了六十左右的老者,留着山羊胡子,要不是说他是个鬼,这幅样子倒有几分高人的模样。
        那人见查文斌收起杀心,想要起身,但是又受那道符纸所困只好作罢,自顾自的喝了一口酒似乎完全没把眼前这个道士放在眼里。 现在只需要查文斌点了那张符,这白衣人自当落个魂飞魄散的下场,所以他也不急,想看看这人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
       那人喝了几口酒之后,靠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敲打这节拍,哼唧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开口:“我没恶意,这家人的死与我也没多大关系,你要收我便收;要放了我,我还继续在这儿呆着,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查文斌冷哼一声,原来不过是个找借口的冤魂,世人哪有恶鬼说自己是出来害人的:“你在这家应该呆了不少日子了,阳宅里头住着个鬼,活人的运势、阳气、身体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你却说和你没关系。再者,死去之人本就该进入六道轮回,留在这世人贪恋的终究有一天会祸害到人。”
       不料那白衣人却哈哈大笑道:“贪恋?年轻人,我是随这把椅子进来的,若不是这家主人心中有贪欲,也不会把我这个害人精给顺回家里。至于你说的轮回,我已经漂在这世人独自一人将近五百年了,见过无数生死离别。每当有人阴差下来带人的时候,我总苦苦哀求把我也带走,可这几百年来连地府都不肯收我,我又去何处投胎?”
      “不肯收?”查文斌只听过不肯去的,还没见过不肯收的。阴差带冤魂,特别是抓那些游荡的野鬼,抓一个算立一功,野鬼们见到阴差都是躲避不及的,哪有主动送上门还不要的。
     “所以我也就落个自在,靠在这把椅子上摇习惯了,椅子到哪我就到哪,你要真打算灭了我,我也无话可说,只是劳烦小哥找到我的尸骨替我埋在村子后山中腰那棵老核桃树边儿。那树是我还活着的时候亲自种下去的,几百年来它结的果子不知让几辈人都吃过了,我还在外头荡着。”
     “那你可知他们为什么不肯收你?”
       那白衣人胡子往两边一瞪,有些激动的说道:“为什么?他们说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带回去也没法交差,合着我就跟那说书里头的孙猴子一样,是石头里头蹦出来的。”
        这生死簿的事情查文斌自然是知道的,作为掌管人间阳寿的至上法器,任何人都得按照这本子上规定的时间定生死时辰。俗话说:阎王要你五根死,绝不留命到六根。
        其实这生死簿并不是像电视剧里描写的那样是一本普通的手抄本,它得由来说起来更是有些复杂。

        传说,在鸿蒙初判,混沌始开之际,《天地人》三书便已现世,正是三书的力量维持着后人的一切因果。
       《天书》在人类始出现之时就已经记载下所有的一切,人类创生到走向灭亡。仿佛一台功能强大的计算机,早已把人类由始至终的数据记录,不能变不可改,这也就是命运,所谓的天命就是天书中所记载的个人程序。多少修道之人经其一身要想窥得《天书》一角,试图改变天命走势,却都无功而返,而查文斌一直在这条路上艰难的独自行走。
      《地书》则记载了天地间森罗万物,所有世事,它可以更改事情,但是却不能改变人的意志,更加不能改变《天书》。但是事情往往改变人,若是事情发生了变法,那么人的意志似乎也会有所改变吧。《地书》则更多的反应在现世的风水堪舆,算命解卦。
       《人书》不能改变任何事物。我们知道,即使功能再强大的计算机也会有漏洞,而《人书》就仿佛一个黑客,它是人类的一个机会,正是这个机会使得《天书》出现变数。但是现当今的社会,已经越来越少人注意这个机会了,查文斌能否抓住这个机会,成为古今窥得《天书》第一人,暂时还不得而知。
        关于这三本书,在道家的解释里头是这样的:天书就是指《封神榜》,它册封了仙界各路神仙,包括道家三清祖师。同样在道教认为的世界里,神仙的意志是不可被改变的,修道之人只能祈求他们赐予自己力量,而从来就不敢反抗。即使是神仙动怒降罪下来,道家子弟们也只能香火贡品祭奠以平息事态。
      《地书》则是大地胎膜,据说此书的掌管者乃是镇元大仙,就是西游记里头那个不用给玉帝面子的人,因为《地书》勾连大地。只要地书在手,除非把洪荒大地打破,地脉截断,否则便奈何不得那法宝的主人。此处反应的就是人间,镇元大仙不居天宫,住在人间,却有无上法力,虽然在各路道教神仙里头他的地位并不高,但是其修为和造诣足矣和那几位大帝平起平坐。
     《人书》就是《生死簿》,它与春秋轮回笔,即判官笔是合为一套的。后土娘娘原本是冥界之祖,后因觉得世人需要     点 化,便化身六道轮回,后天道降下法器春秋轮回笔,生死簿。这两样东西在阴曹地府由崔判官执掌。以此分辨三界生物之善恶,定赏罚,明功过。
        三界生物包括神仙皆在那生死簿上,谁也不能逃脱。历史上曾经有无数人妄图从这生死簿上抹去自己的大名,那样便可跳出三界,不进六道轮回,从此长生不死,逍遥自在。蕲封山中大阵法便是以假死以抹去生死簿,那份代价绝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而这白衣人却说自己不在那生死簿上,怎叫查文斌不为震惊?
        查文斌也多了几分客气,朝着那白衣人作了个揖道:“敢问前辈生前是何人,又是怎么死的,坟墓在哪,可否一一告知。”
        那白衣人灌了几口酒指了指自己心中扎的那符道:“你的符灭不了我,但把我定在这儿有些难受。”
        查文斌见那白衣人似乎确无恶意便几步上前取下那枚符纸,白衣人起身也作揖还了一礼:“多谢小哥。我祖籍在此地,年轻的时候考了个进士,回到钱塘县做了个小官,四十岁那年曾经生过一场大病,家里人已经给我换好寿衣放进棺材准备下葬,终在最后入土时刻我恍然醒了过来。后经过此事,我也询过不少民间能人异士,无人能解。后来我结实了一位道家高人,那人点拨我需辞官回乡,修道问天,如果六十岁那年能过天劫便可长命百岁。”
       “后来呢?”查文斌很好奇他口中的那位道家高人。
       “六十岁那年,膝下儿女孙辈给我祝寿,席间多饮了几杯酒,被一根鱼刺卡住喉咙,而后便一命呜呼。当我看见自己的身体被收敛入棺下葬的全过程时才明白,自己已经成了一个鬼魂,送走了一代又一代的人,陪伴我的如今只剩下这把太师椅,我终究没能过那个天劫,却不想用了这种方式多‘活’了几百年。”
       “那你想走嘛?”
       “想,怎么不想,看着自己身体一点点腐烂却无能无力的感觉我宁可不要。”
        查文斌看了案头的香烛都烧的差不多了,便说道:“先生,一会儿我让人把这椅子搬出去搁置,等我忙完了这糟再 来寻你长谈可好,因为我有一小女时至今日还被关押在地府天牢,不得转世。”
        白衣者欣然答应过后,逐渐消失不见,只留下那个空荡荡的太师椅还在不停的前后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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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0 21:57 | 只看该作者
第三百二十八章:过去的事儿
  再回头看那竹扁里头的铜钱,这才是现在要办的正事儿。十二枚铜钱依次摆开,十二点点钟方向的那枚铜钱上沾了一滴鸡蛋黄,这蛋黄的位置是在圆孔的左边,这也意味着时辰尚不到十二点。查文斌弯腰拾起那枚铜钱出门告知守候多时的人们,海二爷是昨儿个走的,今天算是大丧第二日,明日即可出殡。
  就这么一丝丝的偏差给原本就穷得叮当响的海二爷家可算是帮了大忙,少了一天开支,这场丧事下来可能还有点赚头。
  瞧见外婆在那忙东忙西的,查文斌这才知道海二爷家的困难。那哑巴非要留着查文斌吃顿饭,连比划带拽的客气的要命,查文斌推辞不过,也只好寻了位子,恰好与我在同一桌。
  海二爷家确实是没啥家底子,可农村的丧席丝毫不会比喜酒差劲,大盘的红烧土猪肉,清炖的正宗老母鸡,卤鸭子,红烧鲫鱼,瓜果蔬菜全部自家产的,这些课都是纯天然绿色食品。当然,这白丧自然免不了要吃老豆腐,这是自家的黄豆用石磨一点点磨出豆浆再手工打的,那味道吃起来满嘴的喷喷香。
  虽然里头哭哭啼啼的,可外头跑菜的端着托盘夹着香烟大汗淋漓,厨房里的铲子打的铁锅“啪啪”作响,一个村的人几乎家家都派了代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这便是农村丧事的独特之处,也就是所谓的喜丧,虽然海二爷的年纪没有满花甲,可这丝毫不会影响到热闹的气氛。
  这种场合,连我这样的孩子都不会在意里头还停着一具尸体,恐惧和害怕会被外面热闹的场景所取代。海二爷家落魄,平日里自然不会来什么贵客,查文斌已经可以算得上是上宾了。来敬酒的,来寒暄的,这一带受到过他帮助的人家实在太多,这顿饭,查文斌也没吃上几口菜,全都忙着招呼热情的乡亲们了。
  吃饭的时候才知道海二爷算起来还跟查文斌算是本家,他也姓查,全名查鸣海。在我们那一代这个姓是极小的姓氏,农村人又好客,稀里糊涂的几个老人在那一算,查文斌就成了海二爷的远方堂兄。这下可好,多了一个过世的“堂哥”,这场子,查文斌是想走也不能走了。于是他便决定留下来帮这突然冒出来的“堂哥”给送上一程,也算是本家一场了。
  席间,查文斌便寻了外婆,交代她一会儿安排人把那张太师椅给送到村公社那个仓库里去,理由是这玩意身前是海二爷用的,别人如果坐了怕要坏事。他开口,外婆哪里会不信,当即就找了几个小年轻把那玩意给抬走了。
  一来二去,查文斌反而成了这场丧事的主事人,又是忙着发丧信,又是忙着写挽联,还要准备道场所需的材料,好久不曾出山的查文斌心头突然有了一种舒坦的感觉:或许,这才是道士真正要干的事情吧。

  晚上的时候,他先去沐浴更衣,换了一身道袍,然后就在海二爷的棺木前头搭设了一个香台,走的还都是过去的那些路子。我反正就当看个热闹,念经,烧纸,超度一样都没给拉下,海二爷生前活的是窝囊,死的却相当隆重,一听说查文斌亲自做法,周围几个村的人都赶来看热闹,谁都知道他的本事好,只是越发难得出山了。
  就这样,一场丧事彻底成了查文斌表演的舞台,第二日把海二爷送上坟山下葬后,查文斌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外婆家休息。
  他和外婆家算是真正的老相识,黑子自从他经常不在家后就送还给了小舅舅,平日里也不知道有多傲气,可自从查文斌来了,那条黑狗就温顺的跟绵羊似得,一个劲的和他黏糊。
  黑子自然忘不了查文斌身上带着的那只蛤蟆,这两位见了面那可叫一个滑稽,你追我赶的闹的蟾飞狗跳,那时候的三足蟾已经明显比之前大好多了,查文斌带着它都得另外备上一个袋子。
  “徐大叔,跟您打听,原来村里头那个仓库里是不是有一口黑棺材?”
  因为我外公徐鲁班原来就是打棺材的,他们夫妻二人是以开棺材铺出的名儿,所以关于这事,外公还真的知道几分。
  “是有那么一回事儿,那棺材的样式跟我见过的都不同,我打了一辈子棺材也从来没见过头小尾大的棺材,它是跟咱们平时见的棺材相反的。不过那棺材的漆是真好,当年是土改的时候上一辈人从里头山上搬下来的,那儿原来据说有一大片宅子,老人们那会儿都说那地方以前住着皇帝呢。”
  查文斌听到这儿,就笑了起来,外公一急赶忙比划道:“你可别不信,那地方的地基用的是都是这么大的麻石做的,我们那会儿都上那里撬大麻石下来做磨盘。这村里家家户户的磨盘都是从那儿取的石料,原先还有点老宅子,也都是高大的要紧,后来文革那些年破四旧都给拆了,那口棺材也是取石料的时候给发现的。”
  依次看来,那白衣人所说的倒也不假,查文斌又问道:“那当时挖出来的时候,那棺材里头有东西吗?”
  “没,空的,就一棺儿,对了,好像还没盖,当时里头都是些泥巴填的很满。因为我是干这行的,在那个时候也被当成了搞封建迷信的教育对象,后来他们就让我清那棺儿,其实那些个红卫兵只是想在里头找宝贝,棺材里头啥都没。”
  当年外公因为一直经营棺材铺,所以他也就被列为了社会主义无产阶级革命的敌人之一,他老人家住过牛棚,游过街,还上过批斗大会。也就是因为那些年的折磨,所以他的右腿落下了病根,以至于在晚年的时候那条腿走路有些瘸。
  “当时的红卫兵现在还在不?”
  说到这儿,外公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道:“在,咋不在啊,那些个兔崽子们现在见到我都还觉得难为情。”
  查文斌应了一声过后便不再多话,到了夜里,他牵着黑子说是要出去办点事儿,便离开了。
  他去了哪儿?他自然是没回家,而是先去到村公社的仓库。看仓库的也是个五保户,家里房子倒了没地儿住,村里就安排他住在这儿,顺便一个月给点伙食钱。
  提了两瓶酒,一包花生米,那老头便给查文斌开了仓库大门,里头堆放的主要都是村里的农机设备和种子化肥,还有一些则是集体粮食和过去留下的旧资产。至于那口棺材,守门的老头交给查文斌一盏煤油灯指了指方向便走开了,很显然,他不愿意接近那东西。
  棺材被堆置在一个小角落里,上面积满了灰尘。查文斌用手一抹,下面的漆面果真光亮如新。如今这棺材里头堆放着收来的粮食,用麻袋装着的稻谷和玉米取代了原本死人该躺着的位置。
  棺材很厚实,敲上去沉闷有声,丝毫看不出这东西曾经入过土。如外公所说,这口棺材的头很窄,而尾部却很宽,这种设计,查文斌也是第一次见。按说人死之后都是按照身体的结构把棺材打造成头部宽高,尾部窄低的,或者通体一样宽的长方形,这种倒梯形的确实有几分古怪。
  出来的时候,太师椅上空无一物,查文斌凝视了好久也没见那白衣人再次出现。拍了拍黑子的脑袋,那只狗却只顾着舔着他的手掌,似乎也没发现这里有任何异像,要知道黑子可是开了天眼的,若那白衣人真在,它是决计不会瞧不见的。
  出了仓库,抬头瞧瞧夜里的星光还挺足,外面的路能隐约瞧见十来米的影子,他便拍了拍黑子,一人一狗朝着村子后面的大山走去。
  这座山的后面到底有多深,谁也说不好,就是这里的农民上山打柴的挖草药的也都没到过底。总之这片山,似乎是一山接着一山,绵延了好远,从来没有人翻过这山能够看见人烟的,我妈小时候也去那边打猪草,挖草药,她常高速我外婆家后面那片山是十万大山,没有尽头的。
  路过当年的那个小水库之后,里面便是伐木留下的小道,再往里面就彻底没了路。查文斌沿着一条小山溪,其实就是小沟往上走,因为既然这山上曾经有人活动就肯定需要水源,通过河流去找曾经的遗迹是最快也是最明智的选择,这是超子告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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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漫漫,夜间更加难走,人常说“蛇有蛇路,鼠有鼠路”。同理,人亦有人的路,鬼亦有鬼的路,这种深山老林子里头随时都会飘着你所不想见到的东西。
    何为人路,何为鬼路?若是在马路走,那尽量挑中间,马路的两边是留给阴间的那些人走的;若是在巷子里头,也请尽量别靠着墙壁,因为灵异的事多半是你会看见墙壁上多出了一个人影在走,那个影子便是属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像查文斌今晚走的这种林道,根本就没有路可言,如果想要避开那些不愿意碰到的东西,最好的办法是尽量绕开那些树冠下方,走在能够看见星光的开阔地。若是林子过份密集,那只能是用法器开路,没有法器的也可以佩戴一些开光的护身符。
不过他可不在乎什么鬼路人路,就算是阴阳黄泉路,查文斌照样一条道走到黑,不怕被碰到鬼,就怕碰不到鬼!
夜晚的林子的点点亮光,有的是萤火虫,有的则是鬼火,也就是鬼灯笼。最好的甄别办法便是萤火虫的光是闪动的,光体明亮度较高,偏黄色,个体比较小,游动的方向比较无序。而鬼火则明显要更大一点,颜色主要为青绿色暗光,远远看着外层光线比较朦胧,要么突然熄灭否则更像是死光,既不会闪动的光。
本来鬼不犯我,我不犯鬼的态度,查文斌牵着一直保持警惕和不安的黑子沿着小水沟慢慢往上走,一直走到了半山腰,觉得嘴里有些渴了便俯下身去捧水喝。
这山里的溪水原本是甘甜无比的,可查文斌才放到嘴边便嗅到这水里有一股尸味儿,虽然很小,但依旧不能逃过他这个跟死人打了数年交道的道士。
查文斌面不改色的双手一搓,假装做了个洗手的动作,一旁的黑子以及急不可耐的在嘴中发出哼哧哼哧的威胁声,查文斌却拍了拍示意它要安静一点,然后便就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下休息。
这时身后一个女人的声音幽幽响起:“这块石头不是你可以坐的。”
查文斌回眸一看,一个穿着青色纱裙的妙龄女子正在自己身后站着,苗条婀娜的身姿,精致不带一点瑕疵的脸庞,尤其是那一双带着点点游离之情的眼睛处处透露着哀伤之情,让人直觉得怜悯。
这份美,就一如查文斌也呆立了一会儿,回过神后的他立刻起身带着歉意道:“哦?那是在下无礼了,不知姑娘在此多有打搅。”
那女人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坐到了方才查文斌坐的石头上,脱下鞋子露出一双白嫩的双脚轻轻荡入溪水里托着腮沉思起来。
这女人自然不会是“人”了,有哪家姑娘会这幅打扮半夜摸到老林子里头来发呆,单是这份气质也不是常人所有,就连一向对脏东西最为警惕的黑子这会儿也绕着那姑娘不停的摇着尾巴,看来这好色也不光是男人的事儿,狗也一样。
查文斌忍不住问了一句:“不知姑娘在此要做何事?”
不料那姑娘却抬起头道:“等你。”
“等我?”查文斌有些吃惊。
那姑娘幽幽的看着查文斌,带着一丝自嘲的口吻说道:“不,应该说是等他。”

这两句对话可彻底把查文斌给搅糊涂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但有一点,只要这个女人敢露出一丝害人的心,查文斌当即就会给她来个灰飞烟灭。
“你不应该到这儿来的。”那女子闷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
“为何?”
“因为你还活着,活人到死人的地方来干嘛呢?”
查文斌四处转头看看,这里哪哪也不像是阴曹地府啊,再说了就他的眼力劲儿不可能会踏入死地而不知。
“那敢问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呢?”
那姑娘的双脚在水中荡了一下,抬起头看着查文斌道:“等人的地方,我等了你数百年了,你从这儿也已经过了三次。我知道你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他了,你忘记了我,但是我没有忘记你,原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守着你了,却不想到头来连想忘都忘不了。”
“你认识我?”
“查文斌!四世同名同姓,你这么做又是为了谁呢?为了让我可以找到你吗?”
这席话那姑娘说的很镇定,查文斌听的心里却有点发毛:“你认识前世的我?”
“你看那儿。”姑娘把手指一瞧,指着身后的一块巨大石头,只见石头上面写个四个巨大的红色字迹。
“早登彼岸。。。。。。”当查文斌一个字一个字的念了出来,心头那个震惊启是用话语所能表明的。
据说人死之后,先过鬼门关,入了鬼门关便从此阴阳相隔,这道门便是阴阳两界的分割处,是通向幽冥地府的大门。
过了鬼门关,前面便是黄泉路,这条路,一百人走过便会有一百种风景,单唯一不变的是这条路的两边会有一片火红色的花,这花也叫做彼岸花。
彼岸花,开花一千年,落叶一千年。开花时叶落,叶生时花谢,花叶永不相见。这种花也告示着死去的人从此应该阴阳两隔,无论前世有多难忘的东西,也应该早进轮回,而不是痴迷过去,因为永不再见。
可偏偏就有很多人舍不得,放不下前世的因因果果,有的人强留在世人化作了冤鬼,有的人则在这条路上苦苦挣扎不肯走。于是为了拯救世人因为死后带来的相思之苦,才有孟婆手中的那碗汤,喝下孟婆汤,便忘记的一干二净。
这套过程是很早便定下来的,否则即使是神仙也得走这一遭。在奈何桥下的忘川河边也有着大片的彼岸花,在桥的这里头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这块石碑便是三生石,记载着每一个人三世的因因果果,让人死后能够明白为何这世会遭遇的那些林林总总。前世造的什么因,这世便会有何果,让人能够死个明白,不做枉死鬼,不留执念。
同样,在桥的那一段也有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就写着四个红色大字:早登彼岸!在这块石碑的下方一片无际的彼岸花开的火红火红,微风吹过,花丛之中有一株白色的花格外的高,据说只要有谁能拿到这朵花便能轮回后还能记得前世的因。但是要想拿到这朵花,除非跳入忘川河受尽万鬼啃噬,再游过无比汹涌的忘川河。古往今来,不知多少痴情人想要拿到那多白色的花,可数千年来,这朵白色花依旧在怒放,任凭是谁也不曾沾得它半点余香。
如今此地出现了彼岸石,要么就是到了阴曹地府,要么就是有人刻意为之。而此处明明是村后深山,既无黄泉路,也无奈何桥,那便是有人造了这么一块石头。
想到这儿,查文斌便问道:“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
“三生石畔,忘川河边。”那个姑娘幽幽的答道。
“姑娘,我不管我们前世是否相识,但是你既然能叫出我的名字,我也不妨告诉你,这里决计不是什么黄泉路,只是一片深山老林子,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引到这儿的嘛?”
那姑娘的眼神里头闪过一次错愕,说道:“不可能!若不是黄泉路,我又怎能见过你几世亡魂从这儿走过!”
查文斌反过来问道:“你可有看到这里有孟婆?可有奈何桥?”
那姑娘怔了一会儿,的确,这几百年来守在这儿,除了那十年里,这儿都是只见有人走,却从不见有人留。
“那你说,这儿又是哪里?”那姑娘反过来问道。
查文斌环顾四周,也瞧不出什么异样,拿了罗盘出来一测反倒发现了一点问题,从这里往外的任何一个方位,居然全都是死位!人在其中,八门全死!


微微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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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6-22 22:19 | 只看该作者

通常八门之中,三门为凶,三门为吉,两门中平。这个规律可以运用到建筑、生活、乃至是军队的布阵,故人有言:吉门被克吉不就,凶门被克凶不起;吉门相生有大利,凶门得生祸难避。吉门克宫吉不就,凶门克宫事更凶。所以八门凶吉在预测的时候更多的还要考虑宫位,配合九宫记载天象及地象之交错来进行一套复杂的运行规则。
那这块地儿十分罕见的采用了山势走向和地理走向把八门中的三吉两平门给关了,门如何关呢?既然是门便会有守门的门神,请走门外的门神,那大门自然就关闭了。
在此地的人,其中五道生门因为大门紧闭是没有路可走的,最终留下唯一可以走出去的两条路则是必死无疑,但这死门也非一般人能进,因为死门在某种程度上就代表着这块区域的鬼门关!
人间都都城,阴间同样也有。鬼城酆都就可以定义为阴间的首都,而其它地方则散落着的是各地的阴间小城。真正的黄泉路自然只有一条,但鬼门关却不止一个,因为黄泉路是根据每个人生前的经世构造而成的,而鬼门关则是阴阳相分割的地理交叉线。
这就造成了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鬼门关,和马头山驿站的道理如出一辙。本地的人死后都会在最近区域的鬼门关入门,而后进入黄泉路,最后走向真正的阴曹地府。再通向鬼门关之前的这条路也被称为阴阳路,这条路有可能就是附近人来人往的大马路,也有可能是高楼林立的居民区,阴阳不相交,所以道路也就不存在交叉的问题。
但是某些特殊地方因为阴阳路的重合而会在这些地方经常出现闹鬼,这些地方又通常是后来开辟的新路,因为老的道路常年行人走动,阳气极旺,阴间的人也会相应的避开,很多时候gov-ern-ment在规划道路之前都会请风水师看过,避免走上阴阳路。
而确定阴阳路最好的办法便是八门皆死,无处逃生!这条路是决计不会有活人能走到头的,只能是那个世界的人走动。
这里便是一条阴阳路,因为马头山是驿站,这附近有阴阳路也在情理之中,可为何这条路上竟然会有一块三生石呢?
“我说这里是一个局,不识此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你被困在这山中数百年,却不知自己枉费了多少光阴,本就该轮回的你因为一个‘等’字失去了几世做人的机会。”
那青衣姑娘淡然一笑道:“如果轮回我可能永远不会再见到你,我留在这里却已是第四次再见到你,如果不能再见,重新做人又有何意?”
查文斌抬头看了一眼星空道:“我不是当年的那个他,你也不必对我拘泥。对于你来说,我只是一个长得和他相似的人,一个躯壳罢了。”
一抹淡淡的忧伤从那姑娘的脸庞闪过,莫名的失落不以言表:“放心,我不会缠着你,当年不会,现在更不会。”
“那我送你走,呆在这里终有一天你会耗尽阴气,化作青烟,那时候就是想做人也没机会了。”
那姑娘却摇头道:“不用,我还要继续等,一直等到真正的那个他,你走吧。”
“你明知道他永远不会再来了,这又是何苦?”
“因为你不懂。”说完,那姑娘便穿上鞋子准备转身离去,查文斌赶紧上前阻拦道:“你我既然前世有缘,我便不会与你不顾。”
那女子却不回头道:“你既然也说了是前世,那这世又与你何干?”
真是个倔强的女子,查文斌本就不是个能言善辩之人,这下倒被那姑娘完全给呛住了,就要目送那姑娘将走之际,他说道:“有今生,没来世,纵然你记得,他若忘了,那跟真的忘记又有什么不同?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既然已死,缘分当尽,若真想再见,就得修道再续前缘。”
那姑的脚步娘停了下来,身子微微一怔:“再续前缘,我还有机会吗?”
“事在人为,你已等了几世都是白等,又何必不放手一试?”
那姑娘再转过身来已是满脸泪:“你带我走吧,这一世你不记得我,我愿跟你续下一世的缘。”
查文斌从八卦袋里拿出一个小葫芦,不过巴掌大小,通体紫色,上头用金漆描了好些字符,这玩意据说是仿造太上老君的紫金葫芦打造的,能有收纳魂魄的作用。
“你进来吧,等我办完事,明日便可替你超度。”
姑娘缓缓走近,想进去却又不甘心的问道:“你真的不记得我吗?”
“不记得。”三个字,简单而明了。“你可以告诉我,是谁把你带到这儿的嘛?”
那姑娘用衣袖擦了擦眼泪道:“你愿意听我讲一个故事嘛?”
“愿闻其详。”
那姑娘坐在石头上,缓缓道来:
三世之前,他也叫查文斌,而她叫姜玲珑。查家与姜家是世交,两家的子女很早便定了娃娃亲,等到了年纪便可择日成婚。玲珑很是喜欢这位翩翩少年,而这位少年也对玲珑呵护有加,这对郎才女貌本是天作之合,却最终只因查家惹了官司,家道中落,姜家因此翻了这门婚事要玲珑再嫁他人。
可怜那玲珑如何以死相抵也无济于事,两人便偷偷约定双双殉情,跳下那高耸的悬崖之前,玲珑与他约定同赴黄泉,来世再做夫妻。
比翼鸟,共双飞,无奈造化弄人,年少的他被挂半山腰的树木给挡了一把,只摔断了筋骨昏迷了过去,而那位玲珑则是花落香陨,从此告别人间。
死后不久,便有阴差拉着玲珑走上阴阳路,行至这片林子却有一白衣人接引。阴差将那玲珑交予白衣人之后,便消失的无隐无踪。白衣人告诉玲珑此处是三生石畔,只需要她献出一样东西,便可以让她长留与此等待情郎,而那个东西就是玲珑的魇!
每个人都有不好的一面,包括仇恨、愤怒和恐惧,而玲珑是殉情而死,心中自然充满了这种恶,如果没有超度,就很有可能会化作厉鬼。而所谓的魇正是指人身上这些负面的情绪,它是可以从魂里面剥离出来的,道家用咒语和经文去化解人身上的魇,而这个白衣人则是要对方主动贡献出自己的魇。
“你给他了?”
玲珑点头道:“嗯!”
查文斌的心头逐渐升起了一个非常不好的预感,是决计不会有人收集魇的,因为自古有九魔一魇的说法,意思是世上能生成九个魔,也不一定形成一个魇,而九个魔的凶厉,也比不上一个魇。
一个人的魇是绝对不够成形的,诸如杀人如麻的暴君死后最凶也只能成为魔,要想成为真正的魇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收集更多其它人的魇为自己本身所用,一直到完全能够形成实体。
魇之所以难成形,主要因其生成需要苛刻的外界条件,首先必须是人的惨死,才能保证足够的怨念凝聚不散,而且死者尸体必须原样保存,不能有腐烂和风干,也没经过其他处理,凶灵必须要心甘情愿的剥离出自己的那部分魇让它保持纯净,最终才能被他人所用。
而这一系列最终的目的就是形成一个真正的魇,传说中可以凌驾在魔之上的魇!
阴司之中,魂、鬼都是需要轮回的,不然就会消亡。而魔则可以保持自己永不自然消亡,可以以这种形态继续游走在黑暗世界,更高一级的魇甚至可以来回阴阳两界,古往今来,关于魇的存在一直是一个传说,只知有其物,却从来没有人见过。
查文斌判断此番自己遇到的很有可能就是一个魇,或者是正在试图修成魇的东西。
“你先进来,无论发生什么,就留在这葫芦里不要出来。”
玲珑应了一声便化作一股青烟钻了进去,查文斌迅速掏出纸和笔写了一封信,然后拍了拍黑子的脑袋道:“把这个送到山下去。”
黑子叼着信件回头看了看查文斌,撒起腿迅速的冲向山下。
查文斌对着那块石头说道:“八门全死,你可以困的住我,却困不住那条狗,畜生道毕竟还是有别于人道,但我看来,你连畜生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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