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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5 1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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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之成语解析(6)
安步当车
安:安详,从容,不慌忙;安步:缓缓步行。当:代替、替代,用以;当车:代替乘车。全意:以从容的步行代替乘车。形容轻松缓慢地行走。也指人能够安守贫贱生活。
语出西汉·刘向《战国策·齐策四》“齐宣王见颜斶”最后一段,颜斶回答齐宣王:“晚食以当肉,安步以当车,无罪以当贵,清静贞正以自虞!”
颜斶是谁?毛泽东有词《浣溪沙·和柳亚子先生》首句“颜斶齐王各命前”,啥意思?就是出自颜斶的典故,这里不引用《战国策》原文,说个大致意思——战国时,齐国有位高士,名叫颜斶。齐宣王慕他的名,把他召进宫来。颜斶随随便便地走进宫内,来到殿前的阶梯处,见宣王正等待他拜见,就停住脚步,不再行进。宣王见了很奇怪,就呼唤说:“颜斶,过来!”不料颜斶还是一步不动,呼唤宣王说:“大王,过来!”宣王听了很不高兴,左右的大臣见颜斶目无君主口出狂言,都说:“大王是君主,你是臣民,大王可以叫你过来,你怎么可以叫大王过来呢?”颜斶说:“我如果走到大王面前去,说明我羡慕他的权势;如果大王走过来,说明他礼贤下士。与其让我羡慕大王权势,还不如让大王礼贤下士的好。”齐宣王恼怒地说:“到底是君王尊贵,还是士人尊贵?”颜斶不假思索地说:“当然是士人尊贵,君王并不尊贵!”宣王说:“你说这话有根据吗?”颜斶神色自若地说:“当然有。从前秦国进攻齐国的时候,秦王曾经下过一道命令:有谁敢在高士柳下季坟墓五十步以内的地方砍柴的,格杀勿论!他还下了一道命令:有谁能砍下齐王的脑袋,就封他为万户侯,赏金千镒。由此看来,一个活着的君主的头,竟然连一个死的士人坟墓都不如啊。”齐宣王无言以对,满脸不高兴。
颜斶接着引古论今:“《易经》上说:高高在上的统治者,如果不重视士人,善于运用他们的才能,做些踏踏实实的工作,只是一味地喜欢弄虚作假,标榜虚名,他们必然走入骄傲奢侈的岐途;骄傲奢侈,灾祸必然随之而来。所以尧有九佐,舜有七友,禹有五丞,汤有三辅。自古至今,如果不得到士人辅助而能建功立业的,从未有过。所以国君不应该以经常向人请教为耻辱,不应该以向别人学习而感到渐愧。因此,言行符合社会的规律,德才兼备,而能传扬功名于后世的,真正得道、体道,掌握了规律的人,就可以主宰一切。《老子》说:‘贵必以贱为根本,高必以下为基础。所以,侯王自称孤、寡、不谷,这不正是贵为贱的根本吗?难道不是吗?’所谓孤、寡,就是人们处于困窘、卑贱的地位。可是侯、王自己称孤道寡,难道不是侯、王谦居人下、重视士人的证明吗?”
宣王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理亏,说:“我是自讨没趣,听了您的一番高论,才知道了小人的行径。希望您接受我为您的学生!今后您就住在我这里,我保证您饮食有肉吃,出门必有车乘,您夫人和子女个个会衣着华丽。”颜斶却辞谢说:“玉,原来产于山中,如果一经匠人加工,就会破坏;虽然仍然宝贵,但毕竟失去了本来的面貌。士人生在穷乡僻壤,如果选拔上来,就会享有利禄;不是说他不能高贵显达,但他外来的风貌和内心世界会遭到破坏。所以我情愿希望大王让我回去,每天晚点吃饭,也像吃肉那样香;安稳而慢慢地走路,足以当做乘车;平安度日,并不比权贵差;清静无为,纯正自守,乐在其中。命我讲话的是您大王,而尽忠直言的是我颜斶。”颜斶说罢,向宣王拜了两拜,就告辞而去。
“每天晚点吃饭,也像吃肉那样香;安稳而慢慢地走路,足以当做乘车;平安度日,并不比权贵差;清静无为,纯正自守,乐在其中。”这里理解坐车该是身份象征,没有这个身份,坚守自我才是正道。
《历代社会风俗事物考》卷八中说: “古人尚右,独乘车尚左,所以然者,古乘车横长,而立乘,故尊者须人护持,而御者立于当中,尊者居左,骖乘从右扶持之,其势顺,易置则不顺也。若兵车则御者居左,元帅居中。兵车法,将居鼓下,故御者在左。”这段话很详细地解说了古代乘车礼仪中的位次问题。也就是说,古代一车三人,其中尊者在左,御者在中,车右在右。如果车中尊者是国君或主帅,则居于当中,御者在左。车右又叫骖乘,他的任务是或者执戈御敌,或者在车遇险阻时下车排除障碍、推车。车右通常都是勇武而有力的人,如《鸿门宴》中沛公的骖乘樊哙,因其勇武甚至得到了项羽的惺惺相惜。
《礼记•曲礼上》规定君子乘车,如果经过卿的朝位就要下车,这是一种礼仪。春秋时,卫灵公与夫人夜坐闲谈,听到有磷磷的车声自远而近,到宫门阂柱下就停了,过了阂柱却又响了起来,且车声渐渐远去。卫灵公夫人说这一定是蘧瑗,卫灵公很奇怪,问她怎么知道。卫灵公夫人说,礼制规定,过国君的门要下车,见国君的马要扶轼,蘧瑗是卫国有名的懂礼的贤才,绝不会因为黑夜中别人看不见,就不行这个礼的。灵公派人出去打听,果然刚才是蘧瑗。
有车守规,无车安步,这都是古时高士之所为。
“玩文史以恰神,阅鱼鸟以散虑,观省野物,登临园沼,缓步代车,无事为责。”这句话出自唐·魏徴《隋书·刘炫传自赞》,刘炫是隋奇才,当隋朝吏部尚书问刘炫有什么才学时,他毫不谦虚地说:“周礼、礼记、毛诗、尚书、公羊、左传、孝经、论语,孔、郑、王、何、服、杜等注,凡十三家,虽义有精粗,并堪讲授。周易、仪礼、谷梁用功差少;史子文集,嘉言美事,咸诵于心;天文律历,究核微妙。至于公私文翰,未尝假手。”刘炫这一番自我表白不是吹嘘,他的确是一位名重当时的大学问家。史学家范文澜先生说,隋代能称得起儒学大师的只有两个,即刘炫与刘焯。就是这样一个学问淹通的人物,竟然在朝廷购求天下逸书的时候,为了领取几个赏钱,造起假来。隋开皇年间,刘炫入朝参与撰写国史和修订天文律历。当时,大臣牛弘奏请购求逸书。他运用自己的才华技能,伪造书籍一百多卷,题名为《连山易》、《鲁史记》等。卖给官府。后来被人揭发。刘炫为此差点丢了性命,刚刚得到的一个官职也被撤掉,打起铺盖回老家去了。
看来,说与做真就不是一回事。安步不羡乘车才是真修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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