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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族大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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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册2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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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噶----萨迦
是射进窗户的下午阳光把我惊醒。残留在阳光中舞动的细碎绒毛,银丝般晃动,落在我肩头。骤然置身陌生的时空,囫囵睡去,又使我有些恍惚醒来。我又短暂失忆起来,不知自己在何处。
阿伟见我醒了“过来,一起喝点啤酒。” 我摇摇头,靠在窗户边的靠垫上,意识依旧有些恍惚。港佬们却在一边要了青菜,喝上了啤酒。“青菜比肉贵哦!”阿伟做了个鬼脸给我。
许辞从门外走了进来,在我身边坐下。
“班车和这里老板联系好了。是狮泉河到日喀侧的车,车上给我们留了位到拉孜,6点到,今天应该是跑通宵 。”许辞一边说一边使劲地抓着他似乎几年没洗的头发,看着在阳光中飞舞的头皮屑,我仿佛看见了班车跑动时那漫舞的尘埃。
我没问车价,也懒得去问了。
旅途令人狼狈不堪,疲惫删去了所有的虚张声势的豪情,和那些浮肿而虚假的浪漫,有的只是迫在眉睫的现实问题 ,比如大家开始为要在车上通宵抵御寒冷忙开了。许辞拿出了羽绒服,港佬们如临大敌,几乎把行囊里能穿的都准备穿上。阿豪居然给脚上夸张的套上了五双袜子,边忙活边抬头对我说:“在新藏线上,我受够了。”
我颇受感染,也套上了三双袜子。此时,阿里的气温远比我开始到来时要低很多。
已忘记这是多少次的黄昏后。西边的国道上班车终于在夕阳下脱颖而出,似乎踏着彩云,车灯闪烁一溜烟伴随着跑动的哐铛声而来。那一溜烟,在车后由细变粗慢慢散开,在金色的余辉中再缓慢落定。土在那一瞬间扬起为尘,给路人们带来欢声舞动,而后落地为土等待再一次为尘。尘归尘,土归土这句话在脑中更加清晰地闪过。我们都是路人,不管怎么披被星戴月,不管路途有多远,而归复的还是那养育心灵和身体的那方沃地。
我看了表,已是晚8点。班车迟了2个小时。
阿伟在一边唧咕,从言词里觉察到对班车晚点的不快。许辞做起了政委的工作,从国内道路状况到藏族人撒尿的习惯一番分析后,告诉阿伟在神奇的土地上坐班车那就是一种心理素质较量:车慢我不急,车快我稳,没车我等。
阿豪几乎一个人把我们的行囊装上了车顶,用脚踢了踢捆扎好的行囊说:“车的发动机掉了,它们也不会掉的。 ”
车不大,16 坐,司机给我们留了四个中间座位。前面坐的是阿里跑生意的四川商贩,行李一大堆。在我们后面的是藏族人,他们安静腼腆。完全区别生意人那样的油腔滑调。
车还没开动,女车主过来收车费,到拉孜每人300元。
我问:“我们什么时间到拉孜?”
女车主头一扭,甩过来一句:“天知道”。
在藏区,所有未知的事情人们都认为那只有神所知晓,是天所控制,这也正符合这些离天最近的人们的思维。只是一旁的许辞听了这句话后,吃吃发怔,不知道在想什么,楞是没明白过来。
天还没黑下来,我的视线最后一次离开了神山冈仁泼齐。我依稀感觉到在神山上方飘动的云雾,像歌声一样悠扬,时聚时合,似有还无。我能触觉到神山这座巨大的石头中蕴藏所有神灵信息,那是一种光芒, 闪烁着天空的光泽。
班车拉着长长的尘埃奔向天穹黑幕。身后的巴噶驿站,残灯旧屋,空旷荒凉,如同被抛弃的村庄。
从巴噶到拉孜有800多公里,这将是一场漫长的折磨。在拥挤气味杂异的车厢里,阿豪眉头紧锁看着我,指了指我脖上的头巾示意我拉上也许好受些。我不以为然,早已习惯了。
班车到了霍尔,天早已全黑下来。
霍尔是班车乘客吃晚饭的地方,被规划的小镇多是餐馆。我们无意进餐,在餐馆外阿豪和我聊起天来。阿豪很关心我去过那些地方,我总是轻描淡写地回答,阿豪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去过他所说的那些地名。其实我很久以来和香港人有一种纠结,徘徊在心中。显然,此时成了一个问题。我在开始决定和港佬们同行时,却有抵触港人的情绪,不愿过于说话。这和我年轻时和香港人打过交道的经历有关,容后再禀。
我突然问阿豪“你信佛吗?”
这次是阿豪轻描淡写地回道:“佛在我心中,你呢?不是吗?”阿豪面有所思的看着我,我无作答。
一声吆喝,大家上了车,窗外渐起风声。
[ 本帖最后由 烧鸟 于 2010-1-26 03:54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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